魏宁一脸受了莫大委屈的表情,他替自己辩解:“我昨儿个走的时候那位中郎将还好的很,八成是他自己不小心弄了什么伤口,再栽到我头上。右丞德高望重,唯独在宠爱孙子上失了分寸,偏听偏信。”
他哪里动手打人了,不过是把左琛甩开罢了,最多让那小子身上落点灰,也就换件衣裳的事。
魏宁环顾四周,属于左琛的位置至今空悬。
希望魏宁常参的时候,左琛永远都来得比他早一些。
如今陛下都快到了,对方却还未到,当是告了假。
魏宁又叹了口气,颇为苦恼道:“那位中郎将似乎对我娶男妻一事颇不顺眼。”
尚书令何淳露了个如同弥勒佛的笑容,说的话就半点不客气:“左大人年纪大了,见不得锐意革新之举,凡是不同主流的,便有些看不顺眼。左中郎将受左大人的影响,难免有些眼界狭窄,无甚包容之心。”
这便是在讥讽左思明小肚鸡肠,目光短浅。
门下三省,能打的其实就只尚书省和中书省。前朝尚书省比中书省更重要些,本朝却是中书省更受皇帝器重。
正因如此,中书省和尚书省只是表面和谐,虽说是分工合作,但两方并不对付。
“还是何大人懂……”魏宁按照惯例说了几句奉承话。
“哪里哪里,我也一把年纪,以后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何淳谦虚道。
两个人你来我往,相互吹捧。直到皇帝落座,金銮殿才安静下来。
三省六部的官员按照惯例汇报了昨日的政绩,和近些时日一些大项目的进度。
春雨贵如油,江南地区虽细雨绵绵,但也酿不成什么灾祸,总结下来就是近日风调雨顺,岁月静好,地方上也未曾发生什么人祸。
新的一年才刚开始,国库充盈,也都是些琐事。
刚听的东西,魏宁一字不漏都听了进去,待到散朝之后,他主动走向右丞左思明:“几日不见,左大人似乎甚是对下官甚是想念。”
除了尚书省的侍郎向皇帝汇报的时候,这位左大人几乎半个早朝都在看他这边。
这种涉及到当事人才能说清楚的问题,他一定得第一时间弄个清楚明白,不然伤口捂久了不予理会,便化脓。
即便日后好了,那也留下难看的伤疤,冤家宜解不宜结,他虽然不喜左思明,却也不想莫名多了个不得了的敌人。
老头子冷哼了一声,鼻息都因为愤怒比往日更显得绵长些。
魏宁也不恼,一副我是小辈我很懂事,做足了关切对方爱孙的谦卑姿态。
皇帝并不喜欢过于张扬的臣子,只是在朝堂上,魏宁喜欢以退为进。
这都是他重生以来,凭借着以往经验,按照记忆里徐元嘉的样子,自己把自己打磨成如今这副样子。
左思明还是恼魏宁,事实上,他就是个倔强的老顽固,本就看不得魏宁这种离经叛道,娶男妻的年轻小伙子:“你给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药?”
“嗯?左大人这是何意?”
想到自己的乖孙,左思明一旦不刻意紧绷着脸,他脸上的皱纹都深了几分,便显得很有几分憔悴:“昨儿个你把他摔了,又说了些什么胡话,他昨儿个夜里发了高热,今早都未曾退热。”
魏宁道:“昨儿个我们什么也没说。”
“胡说八道,他要不是受了刺激,能这样?”
左思明其实不待见魏宁,他总觉得就是魏宁把左琛带坏的,但幼时左琛却最是依赖这个便宜的异姓兄长,后来两人都大了些,左琛不像小时候那么黏着魏宁,却也还是在心里把魏宁当兄弟。
事实上,左琛本没想着入朝为官,拼命努力当上这个右金吾卫,固然有左家的荫蔽,那也是靠了左琛拼命的努力。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