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派人拿出昂贵的石蜜,给女儿冲了一盏姜茶,柔声地问道:“芳儿,刚才你可看清楚,是谁推你的?”
惊魂未定的小女孩摇摇头:“不知道。”
众人屏住呼吸,就生怕二小姐指认他她。郑芳儿这么一说,堂下的奴仆们都舒了一口气。可谁知,二小姐居然接着说:“水里好像还有人捏我的脚,阿娘,我的脚好疼。”
“嘶——”
听得女儿这么说,王氏更加确定这场事故绝不是意外。她情急之下,直接伸手撩起女儿的裤腿子,小孩的脚脖子都淤青了,肉眼可见有三个青色的指印,是遭人捏住的!
这还得了!那小贱人推芳儿下水不止,还要置人于死地。若不是芳儿蹬腿游了上来,想来如今她们母女两人,已经阴阳两隔了……
王氏恍惚了一下,转而怒目看向堂下的众人。她想明白了,肯定是那藏在水里的贼人,趁婢女小厮们下水救芳儿的时候,趁乱从水里出来,又爬上岸的。
“来人,张嬷嬷先去查一查,位子上有哪个缺的,没来上工的。”王氏看着衣服湿透的一群人,发出话来,“你们救小姐有功,都赏两件好衣裳,赵嬷嬷你带着几个人,给他们开几个炭炉,暖暖身子,煨热再走吧。今日你们放半日工,也好休息一会儿。”
堂下的人都纷纷拜谢,连称夫人仁慈,退了下去。
“呵呵,我仁慈?仁慈只会害了芳儿。”
等无人的时候,王氏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奶娘喊了过来,这是她最信任的人了。她搂着芳儿,轻声地吩咐:“那贼人在水里呆得最久,再这么一烤火,身上的皮肤肯定会发白起皱的。你等会儿逐个看着,有谁的皮肤跟旁人不一样的,一抹就能搓下泥,那人铁定就是弄鬼!”
奶娘精神一振,立刻弯腰一拜:“是的,老奴这就下去。”
这位老奶娘照顾了王氏一辈子,把郑芳儿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那些小贱人想要害二小姐,看她把他们捉出来,送去吃官司!
当日里,捉出谁人弄鬼,外面暂且不知。但郑府的下人们都听闻,白姨娘生病卧床不起,大小姐最近吃斋,日日不出房中,给姨娘吃斋祈祷。
一个不知事的小丫鬟闲聊道:“这大小姐真孝顺啊,连珠钗绸缎都不爱了,近日来都清减了许多。”
“快闭嘴吧,这姨娘是做错了事,被罚呢。”她的同伴听闻了少许八卦内幕,挤眉弄眼地小声说:“听说姨娘和夫人斗法,斗输了呗。”
“啊,还有这种事?”小丫鬟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那岂不是连累大小姐,大小姐好可怜啊。”
大小姐郑芊儿在府中的形象一直很好,小丫鬟以为她被姨娘所累,都惋惜不已。只有夫人王氏面露讥笑之色,那个小贱种可怜?穿几件江南新制的素衣,白着一张脸叫可怜?
有她的芳儿可怜吗?
可怜她的芳儿在春寒陡峭的时候,在水里泡了那么久,都发热生病了。这回她还是太心急一些,到底没能把那恶心人的东西一网打尽,不过芳儿还在,她还有时间,慢慢来磨死这一家子……
幼儿园
郑芳儿请了好几天病假,都没有来上学了。李佺平日里最喜欢和郑芳儿玩,这会儿小伙伴不来,他都没有兴致上学了。
小男孩托着腮帮子:“芳儿生病了,一定很难受吧,我想要去看看她。”
可是他人微言轻,哪里进得去郑府的大门。他耶耶这一支已经没有爵位了,连给郑府递帖子的资格都没有,唉,不够体面啊。
小男孩眼珠子一转,看到了坐在前面的滕王,连忙把大胃叫住:“堂叔,侄儿有事儿呢,求堂叔帮我!”
大胃疑惑地转过头来,这大侄子是什么事情啊。他回家问过李渊,班上的李佺和李捷确实算是他的堂侄子。只是平日在幼儿园里玩耍,大家都直呼其名,很少以辈分相处。
通常李佺这么喊他,就是有事相求了。
大胃挥了挥手:“什么事情啊?说来听听。”
“芳儿病了,我想去看看她。”李佺拍了拍大胃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样子,“堂叔你能帮我写个帖子吗?以滕王的名义,我想要去郑府哩。”
大胃的小眉头皱了起来,他会的字不多,还不会写帖子呢。这事儿他没有答应下来,而是回家跟萧依依李渊说了一下,征求父母的意见。
萧依依是个心大的:“你想去探望生病的同学?那就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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