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客套,就当是自己家里的,该吃吃,该喝喝。”李渊拿出了一坛自己酿造的果酒和一套精致的白瓷酒杯。他给几人倒上一杯,自己先干为敬。
甘甜的酒液滑倒喉咙,他满足地感叹道:“有酒有肉,这就是生活啊。”
听他如此一说,三人都放松了些许,没那么拘谨了。喝到嘴里的果酒比他们在山洞里喝的葡萄酒好上几倍,浓郁的果香味甜得心都快化开了。
“叔公,这是何处买来的好酒?居然是桃子味的!”韩闵平日里就爱喝几口小酒,今日啃着狼腿,大口肉配小口酒,喝得更美了。
长安城里贵族流行喝的是西域贩来的葡萄酒,他还从来没有喝过桃子味的果酒呢。
李渊见他识货,心中欢喜,又给他倒了一杯酒,“是我自己酿的,外面都没有卖。如今桃子过季了,你们早几个月来,院子里结的桃子比你们的拳头还大。”
“原来如此,我们一定多来拜会叔公的。”
喝了些酒,又吃了一大碗肉,大家的情绪都彻底放开了。
美酒美食,实在难得。崔二是个性子活泛的,酒量也不咋地。果酒香甜好入口,他就多喝了几杯,还没二两下肚,他就醉了。他眉飞色舞地向夫妻两讲述他们今日的打狼过程,说得兴起,直接站起来比划比划。
他的描绘非常生动,听得萧依依大呼过瘾。
“说时迟,那时快,且看那头狼从左边一扑,我一闪,就闪在了头狼的背后。那狼猛地发怒,把腰一扭,企图掀我起来,我又飞快地躲开了。我本无杀生之意,无奈畜生就是自寻死路,争斗了数百个回合,我才狠下心来,揪住它的灰皮,一圈圈砸下去,砸得它再也站不起来……”
为了展现出自己的英姿,他瞄准了和狼长得差不多的蛋黄派(狗和狼是像吧),想要来一回现场打狼!
可惜该配合他演出的蛋黄派,演视而不见。
金毛大狗“嗷”了一声,叼着一大块狼肉,一溜烟地跑回去狗窝。徒留下喝得满脸通红的崔二,伸手伸脚地进行无实物表演。
韩闵:“……”
王秉:“……”
明明是躲在山洞里放冷箭的人,居然说自己在近身搏斗,这人太不要脸了!
算了,他们还是多吃两口肉吧。看着崔二在卖力地表演,还是挺下饭的。
几个年轻人都是能吃的时候,加上心情激动,两大瓷盆的狼肉,很快就被一扫而空。李渊又从锅里捞了一盆肉出来,筐里的馒头蘸着肉汤,也被他们啃得半点不剩。吃到最后,再一碗熬好的鸡汤,给肠胃溜溜缝,夹两口菜蔬,才结束了这风卷残云的一餐。
“啊,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拳打倒一匹狼……”
崔二的嘴里还喋喋不休地说着,韩闵和王秉扶着他回到借宿的大娃子家。他们摸了摸饱饱的肚子,相视一笑。
大娃子的祖母黄氏给他们烧水,打扫好家里空着的厢房,让城里的公子好好歇息。也多亏这家的男孩子多,建的房子也多,别的人家可没那么多空余的房间。
洗漱完毕,几人躺在晒过的被褥上,软软的,上面还带着一股皂角的清香味。喝醉的崔二早就睡熟了,韩闵和王秉吃多了狼肉,身上有些燥热难受。往日在城里还好,如今在村里有韩氏的叔公住着,他们可不敢闹出什么荒唐事。
问黄氏要了几壶清热下火的花茶,熬了半夜,他们才把那股劲压了下去。
……
第二天早上,他们是被吃食的味道唤醒的。
那是一股甜甜的面食味道,几乎笼罩着整条村子。供应给国子监小卖部的吃食作坊已经扩大了数倍,雇佣了十几个员工,刘家村几乎每家都有人在农场里打工,每日都能领到两个包子作为福利。
大娃子的祖母黄氏是个有成算的老妇人,她知道作坊里做的包子比城里酒楼的还好吃,就打算买上一盘,用来招待家里留宿的贵族公子。
那些有钱人手松,不会白吃她的,她一转手肯定能赚上几个银钱。萧依依听到了她的申请,不但没有要钱,还把招牌的包子和烧卖装了一小筐,让她带回家去给三人当早饭。
昨晚几个帅哥在她家里吃饭,举止有礼,都是值得交往的人。况且他们都喊她一声“叔婆”,就当请小辈吃顿饭好了。
“公子,这是我们村子产的包子和烧卖,还热乎着。”黄氏回到家里,笑得非常殷勤,“肉馅的和奶馅的都有,还有一壶热牛奶,是夫人叫我拿过来给你们的。”
夫人?是叔婆吗?
韩闵接过了早点,指着外面的方向,好奇地问了一句:“是那处院子里的夫人吗?家里养了一条金毛大狗的那一户?”
“正是哩。”黄氏点点头,表情非常崇拜,“夫人在我们村子里开农场,还在国子监里开了小卖部,专卖包子和烧卖几样吃食。今天这一筐点心,都是要送去给国子监的老爷们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