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子都闷头灌了自己两杯,神情愈发落寞了:“也是。”
不可否认,他对沐青霜是有好感的,打从当年还在讲武堂时就心生了悸动。
毕竟这是个极其耀眼的姑娘,使人动心实在是太寻常不过的事。
之后这五年,两人之间的往来不算频繁,可他的心思连粗放如沐青演都看出来了,偏这姑娘浑然不觉。
“你当真看不出来,我……”令子都踌躇片刻,鼓起极大的勇气抬眸看向她,“我其实……”
沐青霜单手托腮,不闪不避地回视着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不知为何,她的眼神使他心中发虚,那点勇气立时又化作无形。
五年来,有好几个这样的瞬间,最终都是这般狼狈收场。这一回,好像也没有例外。
等了半晌,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沐青霜唇角疏懒扬起淡淡的笑弧:“你看,我给你机会让你说了吧?你还是说不出来。”
令子都眼中闪过窘迫的慌乱:“我只是没准备好……不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生辰那日啊,你记得那日喝醉以后的事么?”沐青霜笑得温和,歪着脸看他。
令子都茫然地摇摇头。
“你说,贺征告诉你他是我的童养婿,问我是不是真的,”沐青霜从来是个敞亮的性子,倒也没与他遮遮掩掩,“我刚开始有些懵,就不明白你俩怎么会聊起这种事。后来再想想,就猜到了点儿。”
令子都有些狼狈地扶额:“那你……我……阿征他……”
“子都,这事其实同贺征没关系的,不是吗?”沐青霜眨了眨眼,轻声笑了。
令子都颓然长叹,苦笑垂眸。“是啊。”
过去的五年,他不是没有机会,只是没有勇气。
循化沐家在利州独大,沐青霜几乎可以说是整个地州地界上最最高不可攀的姑娘,面对她,他心中生不出什么强势的果决。
这些年,在她没有主动相邀时,他甚至不敢自作主张登门打扰。
五年里他与她之间并没有站着贺征,甚至也没有站着其他什么人。可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一直在等着她来发现自己的心意。
太多顾忌,太多畏怯,才成了如今这般结果,与谁都没有关系。
“那若我此刻说,你觉得如何?”令子都也知道这话是白问,最好的时机都在他的裹足不前中浪费掉了,眼下根本无力回天。
“朋友,以往没说的事,这会儿也就别说了吧?”沐青霜拿指尖轻叩着桌面,笑嗓从容。
令子都无奈一笑,举杯道:“还是朋友?”
“那当然。”沐青霜也举起酒杯。
****
送走令子都后,沐青霜酒意上头,眼神略有些涣散地靠在大门边发呆,半晌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与沐青演一道出门办事的贺征刚到门口,就见她这副模样,当即便凝了眉大步走上台阶伸手扶住她。
“你在门口发什么呆?”
沐青霜眼神迟滞地看向他,好半晌才含糊回道:“送……子都……”
淡淡的醉意使她舌头直打结,听起来莫名有种心虚之感。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