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讨论着,魏峙命他们即刻彻查,务必追回尸骨。
正午的日头极毒辣,耀眼刺目,连一众花朵儿都晒的蔫巴儿了。
夏竹悦心下且惊且惧,也不晓得往树荫下避一避,就那么怔怔地空头晒着,垂首垂泪。
渐渐地,她只觉一阵恶心涌了上来,发出一身冷汗来。
她恍然察觉这是要中暑的前兆,赶紧往树荫下走去,却忽觉他们的谈论声变得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的,眼前一黑,向后栽倒下去。
“悦儿!”
只朦胧听见一声呼唤,便觉有人扑过来将她拥进怀里,似护着她的头紧紧抱着她一齐滚落山坡。
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两人抱着不知滚了多少圈,待侍卫飞身扑过来抵住两人时,夏竹悦才稍稍恢复意识。
她浑身痛楚难当,挣扎着睁开眼睛,只见魏峙双手尚圈着她,人却已然阖上眼眸,失去了意识。
她心急如焚,欲哭无泪,急急去推他,“魏峙?”
魏峙只是躺在那里,并未回应她。
她慌乱起来,去托他的头,却惊觉手上湿漉漉的,抽回手掌一看,掌上俨然鲜血淋漓。
细细看去,只见他滚下来时后脑狠狠地撞上了一块尖锐的硬石。
“魏峙!”
她哭着,用手去捂他的伤口。
“主子!”
侍卫一把扯开她,将魏峙紧急包扎抬了下去。
夏竹悦已然哭成了泪人,忍着痛楚匆匆起身跟了上去。
马车驶的飞快,魏峙被侍卫护着,急急送回了王府。
王府瞬间沸腾了起来,周边的名医全调了过来,名贵的药材流水似的送了进来。
直至折腾到后半夜,魏峙仍未醒来。
南平王已然在赶回王府的路上,大夫们战战兢兢地在外间跪了一地,只怕是项上人头难保。
魏峙院儿里仍是乌泱泱一堆人,但这次夏竹悦没有远远地候在远处,而是推开了丫鬟小厮们,守在了他的榻前。
一应需要近身伺候的事儿,她都揽了下来,衣不解带地守到了天明。
然而天都亮了,魏峙却仍然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
甚至连他的脉息都渐渐地薄弱了下去,大夫不停地用参片吊着他的一口气,可即便是这样,众人心中也清楚。
这位尊贵的南平王世子,当真是命悬一线了。
南平王在日暮时分赶回王府。
问过情形之后,他召见了夏竹悦。
日落西山,天色暗了下来,天边只余下些许还未褪尽的火红晚霞,红的滴血。
夏竹悦垂首来到了南平王的院子。
南平王在书房召见了她,屋里未点灯蜡,他独坐在桌案前,光线太暗看不清面容,嶙峋肩胛微斜,显得分外阴骘。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南平王,他似乎比上次更加憔悴苍老了。
她安静地跪伏在地,侍从退去,阖上了门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