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裴昶然想了想道:“珍珠,你初来乍到对王府不熟悉,不如我陪你园子里逛逛?”
珍珠正担心呢,这吃完饭俩人去房里对坐,是不是太过尴尬?一听这话,当即就站起身道:“好啊,好啊,那咱们快去吧。”
裴昶然扯扯嘴角,心道这你也急?
俩人齐肩并行,就往后院走去,珍珠一边走一边就斟酌着道:“大哥,我思来想去住在你房里还是不合适,不如你现在就带我去逛逛,给我安置个住处吧,丫鬟嘛不要多,有个二三个就成了,我瞧着芙蓉姑娘和刘嬷嬷都挺不错的。”
裴昶然斜眼瞧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倒是会挑人,芙蓉和刘嬷嬷都是我王府的大丫鬟,大嬷嬷,刘嬷嬷往日是我王府专业调。教丫鬟的,至于芙蓉是在我房里侍候的,你一口气把人都弄走了,谁来侍候我,谁来打理王府?”
“呃?”珍珠傻眼道:“她们俩这么厉害啊,可我不是就认识这两位嘛,不然你都留着,我自己照顾自己得了!”
她说得痛快,裴昶然却觉得自己没法和她好好说话了,堂堂王府侧妃哪有自己照顾自己的道理,果然是个不懂事的乡野丫头,回头倒是要去质问刘嬷嬷一番,这是怎么教人的?
他道:“算了,先别忙着说让谁来侍候,你倒是说说看,你是怎么思来想去在我那里住着不对付的,我堂堂王爷的卧房让给你住,你还不乐意了,你是不是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当日既已同意暂时不让你…那个…,就不会随意动你,你大可不必忧心忡忡!”
他说到后来,有些不大高兴了。
珍珠看他一张脸黑漆漆的,有些怕他,连忙道:“哎,大哥你可别误会,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吧,那里瞧着就是一个男人的卧房,我住着不习惯,你不是答应照顾我嘛,那好好照顾我一下行不行?”
裴昶然不知怎得起了两分逗她的心思,板着脸道:“没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珍珠也觉得自己和这个男人是说不清楚了,干脆闭嘴拉倒。
俩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就进了后院,转入圆洞门,进了一条小径,盛夏时节,两边开着大红色的月季,暗夜里隐隐约约的传来花香,树荫层层叠叠绿得浓重。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走过。
在他们的身后,有人正探头窥看。
走到一个三岔路口,珍珠转头看左边,那里是个小院,瞧着院里种满了竹子,风吹过来沙沙作响,门口挂着一个牌匾:玲珑阁。
她正想问话,就听见身边的他朗声道:“谁在那里?鬼鬼祟祟成何体统!“
珍珠被他吓了一跳,跟着他的目光定睛一瞧,就看见一个小厮哆哆嗦嗦地走向前,扑通一声跪下道:“王爷恕罪,是王妃娘娘叫我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裴昶然气势大涨,冷哼一声道:“什么玩意儿,去找裴三,自领十个板子,以后别叫我再瞧见此等行径。”
“扫兴!”裴昶然转头叫珍珠:”今日不逛了,改日再来,走,陪我回去喝酒。“
说完,便大踏步的向前走。
珍珠满心无奈,只得跟了上去,可怜她个头小腿短,跟着裴昶然是一路小跑,好在她是个乡野出身,没缠小脚,尽管如此也被这一身裙装缠。绕着跑不快。
当晚,裴昶然去睡了书房,珍珠在他的卧房中安睡。
那小厮被裴三按着一点不客气地打了十个板子,接着也没人送他回去,自己一瘸一拐地回了玲珑阁,到了曲玲珑面前,直把她气得浑身发抖。
她的这个小厮可不是王府的人,是她当年嫁过来的时候,曲府陪嫁过来的,饶是如此那裴王爷也是半分面子不给,说打就打。
这侧王妃嫁过来才头一天呢,如此敲山震虎做给谁看?说白了,不光是在下她曲玲珑的面子,还明明白白丢了曲府的人!
她看着跪在面前的小厮,站起身来一只茶盏直直地丢了出去,顿时瓷杯四溅茶叶落了一地,热烫的茶水沿着地砖四流,抖着手指她怒道:“我不过是叫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办事的,竟叫王爷当场打了你板子,看就看了,你躲躲藏藏什么,我曲玲珑就这么见不得人?!”
那小厮名唤曲安,年纪已经不小了,原本也觉得跟着这位曲大小姐一肚子窝囊气,她这番话说出来,他也是满心的委屈,奈何她是主,他是仆,挣扎了半响低声道:“是,是小人办事不利,小人的错。”
曲玲珑还待再说,一旁陪嫁过来的大丫鬟竹芸看不下去了,低声道:“小姐,您就别怪他了,瞧他这可怜劲儿,不如叫他早些回去歇着吧。”
曲玲珑扯着嗓子道:“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你如今还能做主了?是不是觉得我亏待你们这些下人了,我偏不饶他,叫他去外面跪着,天不亮不准起来歇着。”
一屋子的大小丫鬟们面面相觑,都清楚这大小姐是在找人撒气呢!这会子识相点的都不说话的好,免得无端遭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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