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昶然一句不接,这叫他说什么好?
两人依旧骑了马出门,二个亲兵跟在身后。
此处离太原城并不远,半个时辰后就进了城门,珍珠坐在他的身前好奇地东张西望,只见这委实是座繁华的大城,一路上不停地看见有妇人提着篮子走在街上,男子们互相打着招呼,绸缎庄,茶庄,酒楼,点心铺,应有尽有。
裴昶然在一间极为气派的酒楼前停下来,抱着珍珠下了马。
转头低声和亲兵裴二说了一句:“你去把人叫过来,就说我在这里二楼等他,请他速来。”
上了酒楼,裴昶然点了一个包间,也不瞧菜单,瞧了小二一眼就叫他捡拿手的菜式只管上来。
珍珠什么也不懂,坐在靠窗的位置好奇地张望街头的风景。
片刻后,菜就上来了。
红烧猪肘子,清蒸鱼,热乎乎的鸡汤,各式各样摆了一桌,珍珠一边馋得直流口水,一边却仍不忘记说了一句:“那你结账啊,我可没那么多银钱。”
裴昶然从鼻孔里冷哼一声道:“这是自然,你放心地吃,吃完了我叫裴三带你出去转转,我还有事与人商谈。”
“哦。”珍珠一听,便没了任何顾虑,举筷兴冲冲地吃了起来,这些好东西她几年都没吃上一回,今儿全齐活了。
她吃了满嘴流油,打了一个饱嗝,才发现对面坐着的人斯斯文文慢慢品尝着。
……顿时一脸羞涩,觉得自己真是太过狼吞虎咽了些。
裴昶然瞧她一眼,摸了一个银角子给她:“裴三在楼下,你叫他带你出去逛逛,记着过一个时辰再回来找我,莫要来得太少了,想买什么就买。”
珍珠拿过来趁手掂了掂,这银角子总有个二三两吧,遂喜滋滋得往下走,边走边道:“你放心,不花完这银子我决不回来。”
裴昶然嗤笑,这丫头也真容易哄。
珍珠叫上裴三先是径自去了糕饼铺,称上几斤先头从不舍得花钱买的香喷喷糕饼,一斤几文钱而已,她买了三斤才花了十几文钱,随手递给裴三叫他拿着,自己甩手大爷似的走在前头,兜着找回来的一把银子和铜板,只觉今日真是痛快。
接着又去逛了衣铺,她给自己买了二身细棉布的中衣,又买了二身外衣,绸缎的太贵舍不得买,只挑了颜色淡雅的棉布,一身浅红,一身淡绿,摸了又摸,心里欢喜的很。
临了,还给她爹买了身青色的袍子。
快要出门的时候,想了想又回身重新挑选起来。
拿了他的银子,什么也不给他买是不是不太好,可他穿那么华贵的绸缎袍子,自己手上这点银子是万万买不起的,思来想去摸了摸剩下的银子,挑了一个绣着一朵红艳艳桃花的荷包,付了银钱出门。
买完了这些东西就剩下几十个铜板了,珍珠又逛进了酒铺,买了一小壶米酒,想着晚上见到爹爹,可以一起喝一盅高兴高兴。
东西买完了,时辰却还早,珍珠站在大街上,看见对面熙熙攘攘站着许多人,里头热热闹闹的听着好像有人在说书,她便好奇地走了过去。
她凑近了,使劲挤了挤,挤过人墙,钻到里头近一些的地方,就听见那个说书人正说道:“要说我大陈国有一位鼎鼎大名的战神,这位战神裴将军,十三岁就带兵出征,这些年来南征北战打了多少敌人,想不到啊,想不到……”
说书人很懂得吊人胃口,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底下一片嘈杂声,人人都在那里交头接耳,一男子忍不住开口嚷嚷道:“好你个说书的,还不赶紧往下说,想不到什么?”
顿时就传来一阵阵的笑声……
只听得那说书人接着道:“想不到如今却被打成叛贼,你们却道当今皇上为何如此,这裴将军确是叛贼,非也,非也……”
珍珠正竖起耳朵想要细听,就觉得身后有人在扯她衣袖,那人轻扯她衣袖,见她没有反应,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扯得她不由自主就蹬蹬蹬往后退。
珍珠大怒,转头正想骂人,不料却看见裴三那张铁青的脸。
他的脸色极为难看,手上却一刻不停拉着珍珠往外急走。
珍珠跟着他走到了大街上,才满心疑惑地问道:“裴三哥,你这是做什么?”
裴三有苦难言,只道:“时辰差不多了,我怕公子他等得心急,我们回去吧。”
珍珠满心的困惑,喃喃道:“他说叫我过一个时辰才回去啊,现在才过了大半个时辰,哪里晚了,我再听一会儿也来得及啊,裴三哥不如你再等我一会儿,我听他讲完啊,他马上就要说到正题了。”
她说着又想回去,裴三死死拉着她不放,口气不太好地道:“不要去了,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