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内,阮遥将已经昏迷的女子轻轻放在床上,萧初心赶忙关紧门窗。
长出一口气,阮遥看向萧初心,郑重地说道“萧姑娘,你跟她同是女子,你帮她揭开衣袍,她身上似乎有伤,在流血。”
萧初心也不啰嗦,见阮遥主动背过身,面对着房门站立,便麻利地除去女子外袍,露出内里是一件大红的长裙,只是腰间有一大块血迹,还在汩汩地流着,似乎刚才跟阮遥的那一下相撞,让她的原本的伤势变得更严重了。
阮遥问道“血还在流吗?你用这个给她止血,然后再用纱布上药包裹伤口。”一边说,阮遥一边掏出一大堆治伤的药与纱布。
这些都是瑶娘之前塞给阮遥的,阮遥倒是从未用过,没想到此刻却意外地派上了用场。
萧初心虽然在家族向来锦衣玉食,从未要她做过什么,但是自从半年前见过阮遥之后,忽然变得勤快了许多,惹得萧仲云都觉得她有问题。
萧初心小心翼翼地剪开伤口外的衣裳,赫然现女子腰间的伤口长约一寸,明显不是新伤,而是旧伤口又崩裂了,但是又深得可怕。剪开衣裳露出伤口的时候,女子闷哼了一声,眉头皱得很紧,一脸痛苦。
“阮大哥,不是新伤,是旧伤,伤口很深。”
“你观察一下,流的血是鲜红的还是深红的,或者有没有夹杂着其他的血块什么……”阮遥也算是半个医者,自幼被瑶娘当作治病的靶子,让他也对处理伤口等基本常识,有熟悉的认知。
萧初心回道“是鲜红的,不过伤口内侧好像有些黑色的东西……”
“啊,可能是有毒……嗯……你再把这个药丸碾碎裹在纱布上,再包扎。”
在阮遥的指导下,萧初心顺利将女子伤口包扎完毕,女子的鼻息缓缓恢复平稳,眉头也渐渐舒展。
萧初心又细心地将女子的外衫都脱了,换上了她自己的一套衣服。
阮遥回过身,萧敬这时才敲门进来。
“怎么回事?”萧敬问阮遥。
阮遥将刚才撞到时现异样的事情说了出来,三人都很好奇,这女子伤得如此厉害,为何还要在大街上行色匆匆。
阮遥看了一眼萧初心,手上的鲜血还未清洗,但她脸色毫无变化。嗯,萧初心也有不小的变化呢,刚认识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萧姑娘,你先洗洗手,再来看一下,这女子到底是谁……”
萧初心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洗净了手上的血迹,收拾好一堆的治伤的东西。
在阮遥鼓励的眼神中,萧初心慢慢地轻轻将女子的头巾掀开,一个面容清丽、哪怕身处痛苦之中也能感受到英气勃的女子,就出现在众人面前。但是似乎经历了很久的病痛折磨,女子憔悴不堪,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得厉害。
因为刚刚上了药,女子秀眉微蹙,长却如云瀑,萧初心见了都有些羡慕那一头光滑而亮泽的长。
萧初心轻轻扶着女子调整好睡姿,盖好被子。几人回到桌前,轻声地讨论。
“你怎么看?小友。”萧敬先问阮遥。
“我觉得,肯定就是她了……”阮遥的意思,大家都懂。
全城寻找的时候,遇上一个行色匆忙的逃跑的女子,那就没什么好猜测的了。
“只是,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通知城主府?”萧初心不知道怎么办。
阮遥摇摇头,萧敬却是瞪了一眼自己这个孙女“怎么这么天真?!”
阮遥耐心地向萧初心解释“她既然是逃出来的,那这大婚肯定是不符合她的意愿,我们怎么能做那种将人推入火坑的事情?”
萧初心并未考虑到这里,只是吐吐舌头,表示自己不再乱说。
“我觉得,还是先等她清醒过来,问问情况再说。”阮遥提议。
萧敬表示同意,便先出去了,说是找店小二让后厨做些滋补的汤品,等女子醒来好补足营养。
阮遥与萧初心就这样,安静地在房中坐着,萧初心开始是挨着坐,但是两人一时无话,这让萧初心忽然有些羞赧,便找了个借口去清洗女子的带血衣裳去了。
这客栈规模很大,阮遥身上银钱足够,住的是一个小院子,除了卧房,其它的诸如厨房等也是一应俱全。
阮遥看着萧初心拿起女子的灰褐色外袍和中间的那件大红衣衫,脑中忽然浮现一个身影那身影模糊而飒爽,马尾长高耸,一身大红衣衫如风流动,身下云马雄俊,好一个帅气的英雄豪杰、江湖女侠!
是她?!
阮遥想起来,这件大红的衣裳,不就是那天白夏海潮节前夜,阮遥与瑶娘及颜青、阮衣衣四人同游白夏的时候,远远看到的那个骑着云马掠过的身影吗?!
那种英姿飒爽的蓬勃生气,让阮遥记忆深刻。
可是那时候,不是还在白夏城吗?为什么那会许芝前辈说,半年前公孙玄就回了北墨城,而且是救了人回来的。
难道那时候,海潮节后不久,这女子就因为什么事情被公孙玄带到北墨城了?
等萧初心洗完衣裳,在小院内向阳的地方晾好后,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时辰,已近正午了。
萧初心挽起袖子,回到房间。看到阮遥看来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将卷起的衣袖褪回来。她在家从未洗过衣裳,这次是费了好大的劲,将衣衫上的血迹搓干净。
“她还没醒吗?”阮遥原本是背对着床的,这时萧初心问起,回头一看,正撞上一对明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啊!她醒了!”阮遥像是被烫了一般,从凳子上蹦起来。
萧初心抿嘴笑,走到床边,轻声问“姑娘,你醒了,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