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雁清不清楚场内其他人的想法。现在他浑身都是伤,一只手臂无力地垂下,一身衣服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然后用手握住那只脱臼的手臂,只听见咔嚓一声,他已经干脆利落地将手接好了。
旁人听到这声音都牙酸,但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徐靖从未见过闻雁清这么狼狈过,他忍住疼跃下高台扶住已经摇摇欲坠地闻雁清。
闻雁清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阿青,声音有些嘶哑:“今日在下可让城主满意了?”
阿青啪啪鼓掌,点点头笑吟吟地说:“很好,很精彩。”
徐靖闻言脸色铁青地看向阿青,而闻雁清面色更冷。
若是还不明白,阿青自始至终都将他们二人当猴耍,那就是当真傻了。
今天他们可是实实在在的在阿青手上栽了一个大跟头。而且还是撞得头破血流的那种。
说来可笑,这跟头还是他们自己找上门去的,也怪不得他人。
所以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和着血吞了。
戏看完了,阿青也饿了。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转头对杭拾甫说:“行了,回去吧!”
“是。”
杭拾甫恭敬地应道。
随后几人没再理会闻雁清两人,直接下了高台往外走去。
只是临走之际,阿青脚下一顿,扭头对杭拾甫说:“今日所有人都表现得不错,不用罚了。”
“是,下官会吩咐下去的。”
阿青的声音不小,本来倒在地上已经半死不活的人听到了,顿时像吃了什么神丹妙药一样,猛得抬头向阿青看去,已经看不出五官的脸上,裂开了一个大大的笑意。
等阿青等人走后,原本趴在地上起不来的俘兵也三三两两地互相扶持,爬起来住处走去。
对于他们来说今日不用受罚,纵使没有吃的喝的也是使得,毕竟谁愿意在城墙吊两天两夜。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空旷的场地,只剩下闻雁清和徐靖。一阵微风吹来撩起来他们的衣衫,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心酸。
徐靖哑着嗓子对闻雁清说:“闻爷,我们也回去吧。”
人走光了,闻雁清才露出几分疲惫。他揉揉额角点点:“走吧。”
两人相互扶持地离开了。
他们来时是骑马来的,也不知是阿青可怜他们还是怎么样,他们骑来的马竟没被牵走。还在留在原地,垂在屁股后面的尾巴一扫一扫的,悠哉悠哉地吃着地上的草。
徐靖顿时觉得他和闻爷今天过得还不如两匹马。
但这想法一出,他就觉得自己傻,他们什么身份,现在居然跟畜生自比。
徐靖赶紧甩掉脑子里的想法,上前解开缰绳把马牵了过来。
闻雁清上马时,徐靖要上前扶他,不过被他拒绝了。
闻雁清强撑着一口气,和徐靖回了客栈。
但当两人进门后,徐靖刚把把门关上,闻雁清那口气就散了,咚得一下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徐靖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挪到床上,急得跑出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后剥开闻雁清的衣服,徐靖才看见他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全都是伤。
徐靖看得眼热,自认拖累了闻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