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高跟鞋跑得太慢。傅氏还没来得及到门口,外面的年轻人已经答了话。
“我不是来找你们的,我也没想到你们会在这儿。”他说,“我是来找我们小姐的,她现在是你们的都统夫人。我打电话给了少爷,少爷帮忙打给了都统身边的人,我才知道小姐来了医院。”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齐刷刷望向了素安。
傅氏赶忙停住步子回头看。不料动作太急了些,细高的鞋跟一个站不稳,咝的打滑朝着旁边歪了过去。
傅氏哎呦一声扭了脚,疼得涂脂抹粉的脸扭曲起来。
“是蒋岩!”素安欣喜的快步走着,“他怎么来了岍市?”
满屋子的人,只有蔺景年知道素安有这么一个伙计。他便道,“你别慌,他说不定是听说你定亲,前来道贺的。”
素安走路的空档已经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蒋岩不是个做事凭着一股子热情的人。他素来会把事情安排妥当,衡量每一桩每一件该怎么去做才好。
他如果真想道贺,就算来了岍市,也不至于急吼吼的一路问着追到了医院。
房门被打开。
素安和蒋岩两个人正正的立在了门口,面对面。
“怎么回事?”素安当即问道。
蒋岩往屋里头环顾了下,见到里面各色的人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他快速细观每个人的相貌和衣着打扮,心里隐约有了数,躬身说,“见过都统大人,老爷,太太。”
然后,他悄声与素安道,“小姐,借一步说话。”
素安这便和他出了屋子,到走廊的另一端去。
眼看着小妻子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蔺景年也起了身。
他并没有跟着过去,而是与蔺校长说,“正好我有事儿找你,你和我出来一趟吧。”
父子俩出了病房后,转去了楼梯旁的拐角处。
蔺景年没有多废话什么,而是把之前薛彼得的所见所言尽数告诉了蔺校长。
“……蔺景碧这个人,说话做事都很有自己的一套。她怎么样,我不管。可是她如果把手伸到了我妈这儿,我就不能不管了。”蔺景年冷冷的说着,想了下,又补充,“安安也不会饶了她。”
这是蔺景年和素安说好了的。
蔺太太身体还没康复,晚一些把事情真相告诉她,免得病情加重。
蔺景年把实情告诉蔺行远,然后,将事情交给父亲蔺行远来处理。
蔺行远面露难色,“我知道这孩子性子骄纵了点,不过,心还是好的。你不知道,她爸当年帮我许多……”
不等他说完,蔺景年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她爸帮你,不是她帮你。心好的是她爸,不是她!你不是说蔺太太是你此生最爱吗?”蔺景年点上一支烟,咬在齿间,“既然你那么疼蔺太太,那么你看着办,怎么处理你宝贝三女儿才好。”
他说完就走,远远丢下一句,“记住,最好做得妥当一些,别让我失望。不然的话,我不保证她能留下一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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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岩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布衣长衫,藏青色,针脚细密。很显然,因为来见刚刚定亲的东家,他特意买了新衣来换上。
结果事情不巧。被傅氏给撞上了,还污蔑一通。
是以他的衣裳虽然还新着,却因为被拉扯过多次,皱皱巴巴的乱成一团。身上到处是褶皱,看不到半点儿的体面。
蒋岩拽了拽衣角,歉然道,“小姐,您看您这刚定亲……”
话到一半,想到自己刚才在病房里见到了那个恶女人,对方分明就是蔺家的人,蒋岩终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摇了摇头,转而开始在怀里摸着什么。
幸好他把东西藏得牢,在内里最深的内兜里,这才不至于在刚才的拉扯中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