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她说偷偷看陈伟业手机,沈何启的表情立刻变得难以言喻。
李姝杰觉得丢面,虚弱地辩解:“妈的三加四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不想这么low,谁让陈伟业前两天鬼鬼祟祟不知道在跟谁聊天,他说是金铮,但我要他给我看他又不肯。”
沈何启一锤定音,不合时宜地帮腔:“果然有问题,他们两个的聊天金铮很大方地给我看了。”再往后就是自信心爆棚,完全忘了自己兴趣乏乏看也没看,直接睁眼说瞎话,“我看了,没问题的。”
“我怀疑他有情况所以昨天就趁他睡着翻了翻他手机,结果看到了他和他妈的聊天记录,他妈还让他去相亲。虽然陈伟业还算帮着我说话,但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我在我妈家被我继父提防,在我爸家被我后妈提防,他妈的谈个恋爱还要被男朋友的妈提防,我找谁惹谁了,合着我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是吧?”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自己能赚这么多,谁稀罕你爸你妈陈伟业的钱啊!是吧李富婆?”沈何启抚着胸口舒一口气:“唉,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爱上陈伟业了。”
“……”被李姝杰用像看白痴一样地看。
“卧槽不是吧?你和陈伟业来真的?”被她盯一会,沈何启反应过来了,“你前不久不是还不能面对前男友,还要我陪你去镇场子吗?我差点被你害的分手。”
“拜托,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铁石心肠无法被感动,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死心眼认定一个人就拗不过来了好吗?”李姝杰被她搅得无心吐槽陈伟业他妈,只想让沈何启认清谁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真情实意地向她发问,“你扪心自问,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奇葩吗?”
“呸。”
*
时间很快到约定沈何启拜访金家的周五,一大早的金铮接到人在首都的金甚的电话,表示自己那边稍稍出了点意外,可能没法当天赶回来。
金铮听着他在电话里波澜不惊的解释,镇定自若地应了声好。从小到大,他太习惯在父亲这里尝到希望落空的滋味,这不过是一次司空见惯的场景,失望和愤怒都已经在二十多年的磨练中变得微不可见,几乎再不能激起他的情绪。
正要挂电话,金甚说:“你不想等我的话没关系,你们就照原计划进行。”
金铮重新将手机送到耳边,三十多楼的高楼望出去,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川流不息的车子缩小成了火柴盒大小在马路上移动,他喉咙像被捏住了,一时失语。
时间久到金甚以为他是结束通话却忘了挂电话:“阿铮?”
金铮抬眼,玻璃上浅浅着映着他的身影,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终于淡淡说:“那你明天可以回来吗?”
金甚没料到他是这样的回答,片刻的愣怔之后,应下来。
话尽于此,再说不出多余的寒暄。
父子一场,却陌生僵硬如斯,连出现一丝破冰的契机都显得突兀和尴尬。
金铮把手机丢到桌子上,自嘲一笑。
他更改时间是想让沈何启看到他的家庭对她的重视。
他不愿去深思自己这么做的另一个根本原因,不愿承认自己仍然对有些东西有些感情执念颇深无法看淡,这让他觉得自己很廉价、好了伤疤忘了疼,也就是俗称的犯贱。
既然这天沈何启去不了他家,又恰逢何令珍休息不上班,等到傍晚他又跑去了沈何启家吃晚饭。
这段日子以来他跑沈何启家跑得很勤快,何令珍看到他和沈何启一起回家已经见惯不惯,他也不闲着,钻进厨房给何令珍打下手。
这又让何令珍对他的印象好了一层,原本以为是个锦衣玉食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的公子哥,在厨房里竟也有模有样,完全没有娇生惯养的样子。
沈何启回家路上肚子饿买了一个包子吃,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坐在电脑前不肯动,坚称自己吃饱了。
当然没有一个人肯依她。
她在前几天的那场高烧里消瘦不少,胃口也越发小。
一张嘴拗不过三张嘴,她在碗底铺了层浅浅的饭,又往里倒了满满的番茄汤,就打算把这晚饭敷衍过去了。
沈耀荣看她瘦得前胸贴后背,指着客厅的称:“你现在几斤?”
沈何启端着那满满的一碗汤水就想站上去。
“你怎么不背坨铁再上去呢?”沈耀荣又好气又好笑,显然无法容忍这种明目张胆的欺骗行为。
沈何启自己心里对自己的体重有数,怕被骂,放下饭碗坚决不肯再上。
金铮走过来,她毫无防备地被揽住腰抱起来拖上了电子秤,随后金铮把她放下,自己又单独站上去一次,两个数值一减,她竟连八十斤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