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何启压着时间点上班,多等了一趟电梯导致迟到了两分钟。公司正是抓考勤纪律的时候,每天乐此不彼对迟到的员工进行通报批评和罚款,只是那天人事在群里公布迟到人员名单的时候,名单上并没有她的名字。
金铮正在全面入侵她的生活,为她四面圈起篱笆。
金铮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六月一号了,这个成为全民装嫩日的节日氛围浓厚,比起正儿八经该过节的儿童,成年人似乎有些喧宾夺主了,一个个竟比孩子们还兴奋,也许每个人只有趁这一天,才能找个不被耻笑的理由倾述自己对那段无忧无虑岁月的怀念,才能暂时逃避日渐浮躁的成人世界里无穷无尽的烦恼和忙碌,名正言顺,也自欺欺人地再当几分钟孩子。
X市已经炎热非常,骄阳炭烤大地,临近下午两点,正是最狂热的时候,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路面上的行人简直是冒着融化的风险任由自我暴露在高温里。
这是周日,不过沈何启没来接机。通过老鳖和李姝杰的朋友圈,金铮知道她现在正在电影院看《哆啦A梦》趁着六一儿童节上映的电影。
幼稚的破小孩。没良心的坏女人。
原定前一天晚上就该到X市的航班,加上中转城市一共延误了十几个小时,经历了将近四十个小时睡不安稳的长途跋涉,金铮一到家就倒头睡了过去。
再醒来,外面日头黯淡了许多,从西边斜着照进窗户,是下午五点半了。
他起床快速地收拾完自己,赶到吃饭的约定餐厅十二月。
十二月是一家中式复古餐厅,建在山里头,颇具雅兴,山石耸立其间,小桥流水环绕,年轻漂亮的服务员盘着一丝不苟的头发,穿着绣着精美梅花刺绣的浅粉色旗袍,莲步轻移穿梭于木栏花雕与古典屏风之间。
金铮目不斜视地走过,找了个服务员问路,正要跟着人家走,却在迈步的前一刻有心灵感应似的回过了头。
他身后五米外开,不是沈何启那三人又是谁。
他眼里闪过惊艳。
今天的沈何启很给面子,穿了条淡金色的旗袍改良裙,领口系着三个斜着排列的精致盘纽,中长袖,袖口是硬质定型的,张开去,衬得那皓腕越发莹白纤细,下身的裙子不再那么循规蹈矩,层层叠叠大张的蕾丝布料云朵似地堆在大腿上。
就是脚下……
是双人字拖。
见金铮的视线凝固在自己脚上,沈何启大大方方一伸脚让他看得更清楚:“新鞋磨脚,穿不动了,半路买了双十五块的人字拖。”
金铮无奈点点头。
老鳖和李姝杰挤眉弄眼地先走开,自觉把空间留给他们。
金铮目送两个电灯泡离开后,视线重新缠回沈何启身上,看了好一会,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渣渣,儿童节快乐。”
他在机场临时买的,左挑右选选中了一个小熊维尼造型的项链。
沈何启接过,心思在礼物上,敷衍回了一句:“祝你生日快乐。”
“就这样?”金铮皱眉,过生日的倒成了送礼的了,虽然按照惯例只是吃个便饭不需要礼物,不过沈何启,他算作例外的。
沈何启眨眨眼,这么对视一会,金铮放弃,正想带着她去包厢,她却突然凑近他,往他牛仔裤袋里塞了个东西,然后率先头也不回地走了。
金铮一边眯眼看着她的背影一边把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张酒店房卡。
他浅笑出声,追上去。
心照不宣地一段路,她扭过头,看到他放肆又露骨的目光。
包厢门口,金铮率先推门进去。
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就等着他俩了。
所有目光聚集过来。
尽管有过和华子的交锋,但是没人明说,杜明明仍是不明真相一知半解,见到沈何启,尽管直觉有哪里不对,还是下意识喊了她一声“吴嫂”。
金铮不悦,搂过沈何启的腰,纠正道:“明明,叫铮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