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然临下山的时候,杨雪岭把破阵锥给了聂然。她说道:“外婆给你的混天镯,我留下了,这个破阵锥你拿着防身。你如果再被阵法困住,施展通灵术,再配合破阵锥,只要不是太高深的大阵,等闲的阵都能脱身。”
聂然有杨雪岭这个师父,在阵法上还是长了见识的,没问高深的阵法有哪些这个傻问题。她虽然不知道高深的阵法有哪些,但知道高深的阵法是层出不穷千变万化的。
大清早,聂然吃完早饭,收拾好行李,冲蹲在房顶上看书的百万喊,“百万,走啦。”她把装有行李和洞天观特产的背包甩到背上,出门,去向师公师婆师父道别。她迈出门坎,总觉得落下点什么,又回头,满屋子找了一遍,没落下东西。
聂然站在屋子里,挠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想起,师父啊!
师父确实厉害,用符用得可溜了,可是内力太差,如果没有自己在旁边给她补充内力,怕不是分分钟被打得鼻青脸肿妈都不认识。
聂然去到药房,找到正在给伤患熬药的杨雪岭,把斩不平递给她。
杨雪岭诧异地看向聂然,问:“干嘛?”
聂然说:“拿着防身呀。”她撩起袖子,指指胳膊上符纹形状的伤疤,说:“我有两个封妖窟,分你一个。”
杨雪岭盯着聂然胳膊上的伤疤看了好几秒,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徒弟呀,我觉得你对自己可能有误解。”
聂然不解,“什么意思?”
杨雪岭说:“我觉得你挺有阵法天赋的,真的。”
聂然把剑塞到杨雪岭的怀里,扭头就走。
杨雪岭收下了聂然的剑,懒得追上去告诉聂然,她胳膊上的伤疤其实只是伤疤。聂然能够不用斩不平开封妖窟,那是因为她把阵法记下了,以自己的为阵眼,以丹田真气为能量源。
聂然又去向师公师婆告辞,叫上百万,巅巅地下山了。
花狸揣着猫爪子蹲在村口边离出村的道路相隔三块菜地的一棵树上,等聂然和百万走远后,她才跳下树,迈着懒洋洋的小猫步回到杨雪岭的身边,蹭地跳进怀里蹲住。
杨雪岭挠挠花狸的下巴,问:“不跟去?那么多妖怪投奔过去,正是收小弟的好时候。”
花狸没说话,懒洋洋地蹲在杨雪岭的怀里打盹。洞天观折损严重,正是虚弱需要人守护的时候,有她在,也是多个战斗力。收小弟什么的,哪有那么好收的。
妖怪们怕被大小姐打上门步了锦毛虎和幻蛛大妖的后尘,跟着大小姐能在道门那里漂白,以后行事更方便,所以投奔过去,可听不听大小姐的,会不会阳奉阴违,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花狸更乐意蹲在洞天观睡大觉跟着杨雪岭蹭吃蹭喝学修道,也好过去跟那些妖怪打交道,鬼什么时候就被它们给坑了。教主宁肯去打吸血蝙蝠和狼妖都不回来收这些妖,她一只小猫妖就更别去凑那热闹了。
杨雪岭由得花狸。花狸在她这里向来都是来去自由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
聂然下山就到旅游区,正逢周末,人挺多的。
她挤在人群中,有种从深山老林子里钻出来重回世间的感觉,还隐约有点恍若隔世的恍惚感。
她再一想,可不是从深山老林子里出来,凶险无比。
她也算是经历了大风浪的人,乍然回到人群中,是真有点不太习惯,也说不好为什么,好像还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她想,大概是自己现在厉害了,气场跟别人不一样了。
聂然不管是不是,就当是了!
她昨天就买了好了高铁票,打车到高铁站,搭乘高铁,当天晚上便到了南市。
聂然是昨天才决定要回南市,除了跟师公师婆他们道别外,其余的人都没通知。她没有让人来接的习惯,出了高铁站在骑百万和打车之间犹豫了一秒,走向计程车候车点。
她先打电话给伍慧,告诉她,自己回南市了,问她在哪。
伍慧在家。高龄孕妇,哪怕各项指标都很健康,也得格外小心,除了去公司,基本上都在家。
聂然带着百万去找伍慧。
姜豫的房子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大的变化。家里多了一个司机,是狗哥派来的,兼职保镖工作,主要保护伍慧的安全。
妖怪司机正在洗车,听到门铃响,同时感觉到外面有两股格外可怕的气场,吓得毛都快炸开了。他浑身紧绷,摸出手机,做好一键求救的准备,小心翼翼地上前在门缝里先瞄了眼:大小姐和麒麟兽。
妖怪飞快地把门打开,却是又紧张又害怕,哆嗦着,声音都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