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岭说:“以前听奶奶提起过,说涂老三那儿子,有点天赋,但心术不正,混得个人模狗样,干的事狗模狗样。”
秘书脸色大变,说:“你放肆!”
洞天观十二真人都在这。杨雪岭有恃无恐,悠哉地撸起了猫。
涂钟鸣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苟不同站起身,俯视杨雪岭,说:“洞天观确实有点传承,但有时候自视甚高总是要吃亏的。”
杨雪岭说:“例如,派一个儿子出来惹事,回头把三个儿子都赔进去了。”
苟不同的气得用尽全身的力气拍在桌子上,打得掀起的气流连凉亭挂的竹帘都掀动了。
桌子纹丝不动,连杯子里的水都没颤一下。
花狸很淡定地把扶在桌子上的小猫爪子收回来,软软地冲杨雪岭“喵”了叫唤声。
杨雪岭摸摸花狸的头,说:“你不要瞧不起人家功力浅了,你活了多少个年头,苟局活了多少个年头,跟你能比吗?”
苟不同指指杨雪岭,转身离开。
杨雪岭等他们走后,从身上摸出块裂掉的小玉牌,轻哼声,“功力深厚了不起啊。”又问花狸:“受伤没有?”
花狸给了杨雪岭一个眼神:你说呢?
她从杨雪岭的怀里蹿到地上,到花坛边呕出口血,头也不回地回屋了。
齐寒山来了。没走正门,隐藏了行踪□□进来的,避开了杨丹青他们布下的手段,一脚踩在杨雪岭布的法阵上,现了形。
他功力深厚,又通阵法,两步便进了凉亭,闻到里面刚才那几人留下来的味道不惊讶,看到满桌子满地的瓜子磕,愣是呆滞了好几息。
杨雪岭飞快地把瓜子壳扫了,让云昭沏茶。
齐寒山摆摆手表示不必了。他取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和牛皮纸包裹的东西,还有一大堆各种符牌。他递给杨雪岭,说:“我收拾了几个驭兽门的小崽子,不确定哪个是解药,你看着弄,得先把聂然救出来。生命之髓这东西,把那些怕死的老东西都引出来了,不仅仅是人。”
杨雪岭应了声:“好。”她看了眼那堆东西,暗忖:“姜还是老的辣。”齐寒山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捞走驭兽门不少人和东西,对救百万和齐应承的事,心里想是也有数的。
齐寒山把没喝的那只杯子的水倒了,指甲划破指腹,滴了滴血在里面,说:“你帮我起个卦吧。”他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和外孙,多少还是有点担心的。
杨雪岭无语,说:“你可真是看得起我。”麒麟圣兽,能隐能现,跳脱五行外,给它们起卦,要折寿的。
齐寒山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雪岭对着麒麟族是硬气不起来的,特别是在涉及百万的事情上。她说道:“稍等。”又让云昭把齐寒山请到客厅喝茶,再让师侄们帮她收拾间静室出来。
她自己去洗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再在静室设坛焚香燃符清除掉身上的各种污渍杂乱气息,然后以齐寒山的那丝血为引,起卦。
齐寒山坐在旁边,没敢打扰。
静室里只有齐寒山跟杨雪岭。
杨雪岭一通掐算过后,把那滴血倒在桌子上,再抬手一拂,扭头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滴血则化成一只小麒麟兽,头也不回地朝着正北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齐寒山眼前的视线发生变化,就好像自己变成了那只小麒麟兽,飞快地穿过高山河流湖泊一直进入到地下,最后在一间画满符的地牢见到了被链子穿起来拴住且躺地上昏睡不醒的儿子和外孙。
眼前的景象骤然消失。
经行的路线、远近、沿途看到的景象,已经让齐寒山确定,儿子和外孙就在秦岭驭兽门的地牢里。
齐寒山回过神来,见到脸色苍白的杨雪岭是肃然起敬,极为客气地拱手道谢。
要知道,驭兽门的本事,专克兽类,包括麒麟兽。那里面的符箓布局都对他们会造成极大的压制,别说是一滴血,自己去了也未必扛得住。杨雪岭却能让一滴麒麟血不受任何法阵、阵法的影响,一直追到儿孙跟前。这份神通本事分外了得。
杨雪岭摆手,说:“没下回了,再多来两次,吃什么都补不回来了。”她的道行不够,强行去算麒麟兽的行踪,太伤寿数,会惹到老妈跳脚的,而且只是找行踪,又不是预测未来,用不着测算。她用了点追踪术,吐这点血,休养一阵子就回来了。
齐寒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