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然赶紧挪开,去祸害路边的杂草。
杨雪岭走过去,将几道化煞符贴在树上,再将桶里的水绕着树干浇了一圈,之后放下水桶,去到聂然身边坐下,说:“拜师收徒讲求缘分,还要讲个你情我愿。”
聂然干脆果决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不愿意。”
杨雪岭没好气地扫她一眼,多少人想当她的徒弟,连门都没有。她告诉聂然,“不管你拜不拜我为师、出不出钱,我们都会给你治好尸毒。”
聂然问:“然后呢?”
杨雪岭说:“治尸毒和我想收你当徒弟,是两回事。”
聂然“嗯”了声,说:“本来就是两回事嘛。”
杨雪岭继续说:“你是镇狱火成精投胎,而镇狱火是洞天观八位先辈施展禁术后,丹田真火所化,这是你跟洞天观的渊源之一。其二,斩不平,也是源自那八位先辈。其三,你吸收了八位先辈的道行。其四,你学了我派的镇派绝学。其五,你从封妖窟里逃出去投胎成人,是我惹出来的事。如果你在外面闯祸,我们洞天观得担责。你、斩不平、你学的本事,都不能落到别的门派手里,如果别人想要对付你,我们还得出去保你。”
聂然轻哧一声,说:“这就要我拜师?对我有好处吗?”
杨雪岭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聂然说:“我对你们没所求,所以你们也别来打我的主意,说再多,没用。扯什么渊源,没用。杨大勇还是我亲生爸爸呢,那该扔照样得扔。我惹事你们担责?亲爹都可以不负责任,用得着你们上赶着来。”
杨雪岭:“……”她站起身气哼哼地看着聂然,找不到语言劝,扭头就走。她走出去几步,不死心,回来,问:“你就不想学奇门遁甲?”
聂然微微一笑,“你哪只看出我像是能学奇门遁甲的?我连罗盘都摆弄不明白。什么巽、什么坎、什么天干地支,罗盘上面写的那都是些什么鬼哟。我唯一会的就是看指针指哪边,但是,罗盘上的东南西北跟现实中的东南西北怎么对应,对不起,不会。”
杨雪岭被噎了好几秒,才说:“你不会的我会呀,我们师徒正好互补。”
聂然满脸佩服:论脸皮,还是你的厚!
杨雪岭默默地起身,提起桶,准备回去。
聂然说:“借下电话,给我妈报个平安。”
杨雪岭又回来,把手机递给聂然。
聂然接过电话,拨出伍慧的手机号码,刚接通就听到那边喊了声“雪岭道长”,她喊道:“妈,是我。”
“然然啊,你怎么才打电话过来?没给雪岭道长添麻烦吧?在道观住得习不习惯,什么时候回来上学?”
聂然愣了,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我在洞天观?”
伍慧说:“你爷爷和雪岭道长都给我打过电话。”
聂然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眼杨雪岭,问伍慧:“妈,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在洞天观?”
伍慧愕然问道:“你不是去道观玩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聂然说:“没有。哦,杨雪岭想收我当徒弟,我不乐意,劝她早点打消这念头。你都不知道她那三脚猫功夫有多水,你见过的吧,就在那小妖怪窝,她还让妖怪抓进去揍得鼻青脸肿披头散发。想当我师傅,简直做她的白日大美梦呢。”
杨雪岭没好气地开怼,“你读书都有偏科,我怎么就不能偏科拳脚功夫差点了?”
聂然哼笑一声,说:“不好意思,我的成绩一向很平均。”
杨雪岭气笑了,问:“平均每科都只考二三十分吗?”
聂然说:“对呀。我要是偏得不这么平均,怎么可能稳居全班倒数前三。”
杨雪岭无话可说,连手机都没拿,头也不回地走了。
……
聂然打完电话,便回去把手机还给杨雪岭。
她闲着无聊,又没有手机玩,没有电视看,连热闹都没得凑,只能在道观的各处房子间来回转悠。
这地方跟普通农村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农村家家户户都会有厨房,这里只有一个大厨房,厨房旁边就是伙食房,都在这里吃饭。别的房子,除了一个供三清的小院子外,其余的地方都像是盖来住的,窗户还是纸糊的。她戳破纸往里看了眼,摆设非常简单,跟廉价旅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