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成看着孙县令顿住的背影一愣。他刚才虽然并不诚恳地给孙县令号了脉,但脉象并没有什么异常。
或许真的是他最近缺觉。
孙县令也就是顿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他深吸口气,痛恨极了:“冤不冤枉,很快就知道了。”
几个老仆心头一颤,心瞬间虚了下来,不敢再接话,生怕孙县令真做了什么到最后让他们自扇嘴巴。
地上该不省人事的还是不省人事,这时候什么也不知道反而成了一种好事。
房内气压低的让人有些呼吸不上来。
孙县令今日明显是真动怒了,唇紧抿着一动不动,面色黑得仿佛锅底。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一队衙役竟然从院子入内,二人一组合拎着一大兜子东西,装了八兜,地上跪着的和醒着的加起来也正好八人。
四个老仆看到这八袋子东西心中已经隐隐猜测到其中装的什么东西。
“大人,这是从这八人房中搜出的东西。加起来将有五千多两银子了。”衙役将袋子轻轻放在地上,张开开口,只见其中珍珑华美,应有尽有。
孙县令真是没想到自己在外冒着那么大风险捞银子,家中竟然有内贼在他府上敛财!而且敛了不知道有多少年!
孙县令越想越急越想越气,急火攻心之下他硬生生呕出一口血来,喷了下方几个老仆一脸。
他喉头一股腥甜,扶着凳子咳嗽个不住,血迹溅在地上好生可怖!
“老爷!”孙夫人长腔惊呼,扑了上来,摇晃着孙县令,心中又害怕又惊异,于是她扭头看向贺太守,“父亲,夫君他晕倒了!”
主座上贺太守的风平浪静终于被打破,他眉头皱成了“川”字,看向低头的韩成:“郎中,还不给他瞧瞧!”
韩成恭顺到了夸张地步般听话地过去给孙县令望闻问切,依旧不曾发现什么异常,压着眉头低着头道:“大人只是一时之间急火攻心,我开两贴清心去火的药来。”
贺太守心中松了些,点了点头。
没什么大碍就好,只是被这些杂碎气成如此,贺太守多少看不上他。
酒鬼还在地上倒着,没醉的都已经意识到他们完了!
……
“后来孙焕喝了一副药好起来,局面才慢慢好看下来,不过昨日的孙府热闹到好晚,一夜鸡飞狗跳,落了一地鸡毛。”零七啧啧赞叹,夸孙府的一场好戏,“实在太精彩,几个骗了孙县令的老奴求孙县令饶命,可惜孙县令吐了那一口血后就昏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这孙府,怎么总要有一个人躺着啊。”零七感慨万千。
青椒咯咯地笑:“这事儿听着好生解气。那孙县令在外干恶事敛财,却被府上的恶人钻空子。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他活该!”
祝星听着他兴高采烈地描述,眉眼含笑,手上不停,用铁匠铺特质地钢梳给熟睡的黑猫梳毛。
黑猫的皮毛本就生的乌黑发亮,加上祝星的精心保养,在日光下竟然像是会发光。
零七看着喜欢,不由得夸:“姑娘,您这猫养得真好。”
祝星用帕子从梳子上擦了一大把毛下来,抿唇一笑:“他确实可爱。”
若宗豫醒着听到祝星用可爱二字形容他,又要无奈好一会儿。
她倒是没算到孙府内生出这么一档子事,不过孙县令急火攻心吐血的事确实是她安排好的。
只是三杯茶他才喝了两杯,还有一杯如今看来也没必要喝了。
真以为她亲手倒的茶那么容易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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