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立起来,悄悄地将床上的药包叼了下来,还很谨慎地没有太过用力,生怕牙齿刺破药包药粉泄露把自己毒死。
他叼走药包悄无声息地退回暗处,脑子飞快地运转。
他这次将药包拿走如果惊动了那些要置赵显于死地之人,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直接出手,届时还是会连累祝星。
宗豫在黑暗中思索良久,叼着药包钻回床下。
牙床下几乎是实心的,只有三指空隙。
人是肯定藏不进的,但他现在是猫,很轻易就躲到了床下最里。
铺天盖地的灰尘让他鼻尖痒痒,几乎要打出喷嚏来,究竟还是忍住了。
宗豫将药包放在地上,自己睡在药包上面,用身子将药包完全遮住后将自己团了起来。
更漏滴答,天光渐亮。
祝星做了一夜的梦,梦中她回到了巫族山谷,熊熊烈火和喊打喊杀声挥之不去。
醒来时她满头大汗,只是因为向来不形于色,面上还是淡然的。
她疲倦地坐起,风一吹,满背的冷汗让人不得不打了个哆嗦。
“姑娘,您醒了。”青椒听到动静从侧间探头进来,“睡得可还好么?”
“还好。”祝星微笑。
“我去叫人打水来。”青椒笑道,转身往外间去。
祝星收了眼神,下意识看向枕边,脸上笑意顿无。
她的黑猫不见了。
祝星如坠冰窟,浑身发冷,脑子却还是在冷静思索。
黑猫很通人性,又睡在她枕边,不可能有人进她房中。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自己跑出去了。
她从不会慌乱,几乎是在最快的时间推演出晚上发生的事情并得出结论以及想出办法。
祝星抿了抿唇,花椒从侧间出来:“姑娘,我先伺候您更衣。”
祝星颔首:“我夜里发汗,小衣湿了。”她说话永远是只说前部分的,未尽之意由人意会,更可见她优雅。
花椒明了:“是。”又折回去为祝星拿了换洗的小衣。
青椒端了热水来帮她洗漱,一面哄她多说些话:“姑娘,今儿想穿哪件衣裳。”
祝星垂眸:“捡件颜色重些显稳妥的来。”
花椒便去取衣裳。
青椒为祝星梳着头道:“姑娘年纪还小,肤色又白,该多穿些亮色。”
镜中的祝星笑容清浅:“我要去见人。”
青椒和花椒皆愣住,而后好奇:“姑娘要见谁?”
“贵人。”
青椒和花椒一时间俱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张了张嘴。
祝星莞尔:“小鱼跑出去了,我要搜客栈。”
“可那贵人带如此重病,只怕不会轻易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