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程微愣,点头道:“我叫千程。”
“嗯,我知道你,有看过你的电影。”时蜓点点头,问道:“你刚才说的无所谓是什么意思?你决定放弃这件事了?”
他神情冷了下来,似乎很是不满地指着张记者道:“她里外跑了快五六家报社,一直为这件事操劳,你就这样放弃?”
“时先生这话很奇怪。”千程顿了顿,“明明使得她如此奔走的,是您,因为您毙了她的选题。”
“这不一样,这是因为我们报社的局限,所以无法进行报道而已。”
时蜓脸色愈发难看。
“呃,我没事,我能懂千程,她这几天也一直在为这件事奔走。”张记者摇摇手,笑得有些勉强,“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福利院的孩子们。”
“我说的无所谓,不是放弃。”
千程喝了一口咖啡,苦涩泛酸的味道在口腔蔓延。
“既然想要把事情闹大,想要去得到一个结果,那么就要付出。而我,已经无所谓于不着痕迹不伤羽毛本身了。”
“你的意思是……?”张记者有些惊讶,“可是……”
“对,之后事情得不到解决,我就自己上阵。”千程自嘲地笑笑,“我也不过蠢人一个,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时蜓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千程看了眼时间,“我差不多要走了,哦对了——”
她声音顿了顿,看向了时蜓道:“我知道您的决定是为了报社好,但是长华时报作为陪着几代人长大的报纸,我还是想说点什么。”
时蜓点头,“请讲。”
“我从未见过缄默的报业。我在课本上学到的报业,从来都是在呐喊咆哮中诞生,然后在呐喊咆哮中灭亡。”
这一句话说完,千程拿起包包离开。
咖啡厅内,徒留两个人沉默着,又像是对峙着。
“主编,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忙了。”
张记者猛然起身,她小声地道:“我今天又联系了其他的报社记者,看看他们能不能——”
时蜓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别去了。”
“啊?”张记者皱起了眉头,“不行,我得去,你之前说我可——”
“你的选题,我通过了。”
平静的男声却吐出了如同惊雷一般的话语。
“真、真的吗?太好了……”
张记者瞪大眼睛,似乎不可置信一样,她想笑,眼泪却一滴滴落了下来。
时蜓神情复杂,有些心疼地看着面前哭得和泪人儿似的的张记者,良久,他才又说了句:“现在组织人手去调查,明天我要看到稿子,赶在周四印刷,听到了吗?”
“嗯嗯嗯!”张记者一边擦泪一边笑,“好好好,我这就去!”
小姑娘脚步有些踉跄地就跑了出去,角落的卡座,便只剩下了时蜓。
他手指微动,发觉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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