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到后院,她就闻到一阵臭味传了出来。
那臭味简直臭不可为,隔着老远,赵大娘都被熏得忍不住闭上眼睛,她连忙捂着鼻子,往猪圈走去,就瞧见一地狼藉,那场面真是能把人活活恶心死。
“妈,啥味道这么臭呢?”赵大娘儿媳妇从屋子里出来,出声问道。
“别提了,猪拉稀了,你赶紧把扫帚拿过来,我给打扫下,这几头猪可真能拉。”赵大娘捏着鼻子,忍着恶心说道。
柳红花家里,柳红花和宋有成母子相视一笑。
宋有成掂量了下手上的泻药包,对柳红花说道:“妈,您等着,好戏还在后头呢。咱们让她家猪连拉四天,看看赵老太婆还怎么得意。”
“还是你脑瓜子聪明。”要是旁的家长听了这样的话,那得拿竹条来抽孩子,不把孩子的性子抽正过来是绝不罢休,可柳红花听了后,却是高兴地赞不绝口。
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话实在不差。
赵大娘家的猪连拉了三天。
这事本来只有他们家人知道,可耐不住这猪的粪便实在是太臭了,左邻右舍都被熏得不得了,找上门一问,赵大娘家里面的人就只能老实说出实情了。
这下子可不得了。
这猪可关乎一家子一年的收益,有人帮忙想办法看看是不是猪出了什么毛病,有人却传起风言风语,说那猪之所以拉稀,完全是因为吃了菜籽饼。
还别说,这传言还真有不少人相信。
当天,好些人家就不敢给猪喂这菜籽饼了,虽然说喂了菜籽饼后,猪明显长胖了不少,可要是害的猪生病,那可就得不偿失。
消息传到宋绵思耳朵里的时候,她愣了下,对林糖问道:“赵大娘家的猪拉稀了?”
“是啊。拉了三天了。”林糖说道。
宋绵思眉头微微皱了皱,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上的钢笔,“这件事你们怎么不早点儿和我说?”
“您过两个月就要高考了,是我不让妹妹告诉你的。”林糖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林贺功连忙解释道,在林贺成看来,天大地大都没有宋绵思高考的事情大。
为了今年的高考,这过去一年,宋绵思就没怎么休息过,只要闲下来就会翻看书本。
有时候,大半夜林贺功起夜,都瞧见宋绵思的屋子里亮着灯。
“我知道你们是好意。”宋绵思的眉头舒展开来,但神色却带着些无奈,“可是这事你们瞒着我才不妥当,猪是不会无缘无故拉稀的,当初赵大娘他们家是带头支持我搞卖菜籽饼的事,如果他们家的猪出事,肯定有人怀疑是菜籽饼有问题。如果我不及时处理,才会酿成麻烦。”
“嫂子,我们错了。”林糖和林贺功愧疚地说道。
宋绵思道:“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跟我去看看赵大娘家的猪的情况。”
“好。”林糖连忙答应。
三人赶紧往赵大娘家里去。
到的时候,还没进大门呢,宋绵思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争吵声。
赵大娘儿媳妇只感觉血气上涌,心跳加速,她气得满脸通红,手都在发抖,不明白猪都这样了,婆婆为什么还坚持要给猪喂菜籽饼,这可不是一块两块钱的事情,而是好几百的事情,“妈,我知道您是怕别人都认定是菜籽饼有毒,可是现在咱们家猪这种情况,可不是逞强的时候。这菜籽饼,是真不能给猪吃了。”
“你懂什么。”赵大娘黑着脸,她也气得不轻,胸口都疼,“我和你说就不是菜籽饼的事,你非要胡说八道,这话要是传出去,宋厂长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再说了,宋厂长现在要忙高考,拿这种事去打扰人家,你好意思吗?”
宋绵思听见这话,脚步有些沉重,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扼住了,呼吸困难,一股复杂而浓厚的感情充斥在她的心里。
发生这样大的事情,搁在其他人家里,早就跑上门找宋绵思算账。
而宋绵思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件事,可见老赵家的人有多么的通情达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情绪,露出一个笑容,敲了敲门,“大娘。”
堂屋里,赵大娘和儿媳妇两个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赵大娘冲儿媳妇小声说道:“等会儿宋厂长进来,你可千万别说这事。”
儿媳妇抿了抿嘴唇,在被赵大娘瞪了一眼后,心不甘情不愿,手指扭捏着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