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默默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阴阳怪气地自嘲:“说得好像他现在不是太子,我们几个做哥哥的,就敢惹他似的。”
“合着这么多年,你还没习惯呢?”怀王啧了一声:“你还是齐王的时候,也没见你敢跟他争锋相对啊。”
云延泽眼皮抖了抖,好半晌后才恢复平静。
“你一个连爵位都护不住的皇子,来跟我玩挑拨离间,合适么?”怀王轻蔑一笑,转身大步走远。
云延泽阴沉沉地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杀意。
怀王回到自己院子,听太监传话说,母妃病情再次加重,他幽幽叹了口气,往床上一躺。
“来人,传太医,本王感染了风寒,起不了床。”
兄弟也好,母妃也罢,他们在野心之下,都没把他当做人看。
他云留岸,也是有血肉,有思想的人。
徐妃等了半天,不仅没有等到儿子,还得知儿子感染风寒的消息,气得差点真的患上心疾。
这个废物儿子哪里是感染了风寒,分明是想避着她,又不愿担不孝的名头,才故意装病。
她怎么生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大哥病了?”玖珠一早起床,就听了这个消息。
“王妃,下奴备了礼品,可要现在送过去?”杨一多是隆丰帝与苏后亲自挑选的麒麟宫总管,处理这些杂事很有经验。
“刚好我有几日没有见过大嫂,刚好过去看看她。”玖珠梳妆好,直接去了璋六宫。
玖珠问随侍的杨一多:“最近殿下事务繁忙,你让厨房多给殿下炖一些补身养神的汤。”
今天殿下一大早就出了门,也不知道又要忙到什么时候。
“是,下奴记下了。”
茶坊。
宸王坐在暗室,与他一墙之隔的是明继嗣兄妹,以及相貌略丑陋的“恩人”。
“当初派人接你们兄妹二人入京,本是为圆满当年一场缘分,谁知前些时日家里遭了灾祸,如今田产房屋俱卖,入不敷出。”恩人脸上有麻子,做愁苦状时,容貌更是不堪入目。
他的视线扫过明珍玉手上的镯子,这些是她上京前,护龙卫为她置办的。
明珍玉有些心疼,可是在对方如此明显的眼神暗示下,她只得摘下手镯:“这物件本是恩人为我买下的,现在你先拿去应应急。”
“那怎么好意思。”恩人手一勾,把镯子揣进自己袖子里,他眼睛往上一抬,看到了明珍玉发间的金钗:“这钗做工差了些,不过瞧着好像是纯金的?”
明珍玉沉默,这钗是她上京前,母亲为她打的。
明明那些人找到她时,说救她的人地位不凡,身份贵重,一路上对她跟哥哥也十分礼遇。怎么一踏进京城大门,连她的金钗也想要?
这算得什么贵人?
“没想到姑娘如此知恩图报,我家跟今年的监考大人有几分交情,若是他知道你们兄妹二人如此知恩图报,平行高洁,一定会多看你们几眼的。”恩人愧疚地以手掩面:“待我渡过这次难关,一定好好照顾你们兄妹二人。”
“您是舍妹的恩人,怎么还能让您照顾我们。”明继嗣伸手取下妹妹发间的金钗,放到恩人面前:“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愿恩公早日度过难关。”
明珍玉不敢置信地看着哥哥,这是她的钗,他拔得这么顺手?
“既然你们一片诚心,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恩人并未推辞,当下便把金钗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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