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峰取过信件,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了好几次,这才敢问“二哥,这是真的吗?”
“我与自如兄是至交好友,他拿到我的信件,必定会竭尽全力助我。”
贺天峰狂喜,仍然有些担忧“可是家中长辈那边……”
“一切有我。”贺知山并没有自吹自擂,整个贺家,但凡他开口的事,家中长辈小辈无人敢反驳。
“可是我该怎么谢二哥呢。”
贺天峰搓着手,惊喜来的太突然,有些猝不及防了。
“你去军营中好好历练,将来成就一番丰功伟业,不坠我贺家门楣,便是对我最大的谢意。”
打走四弟是最简单的事。
父亲祖母那边,只需要他只会一声即可,母亲那边需要他亲自去说服。
出了演武堂,他一路往飞羽苑走。
他的生母许夫人便住在养了三只白鹤的飞羽苑。
许夫人出自吴弘许氏,也是传承百年的名门世家。
贺鸿海有周许两位夫人,二人为平妻,地位平等。
许氏大周氏一岁,保养得宜,性格文静娴雅,藏书数不胜数,整日里不是养鹤看书,便是侍弄花草。
贴身丫鬟纤云远远看到二少爷,便撩开帘子进内室给夫人报喜。
“夫人,二少爷往这边来了呢。”
许氏从书卷中抬头,看了眼窗外,吩咐道“外面太阳大,你拿把伞去接他。”
纤云撑起一把伞,雀儿一样扑出去。
“二少爷。”
声音清甜,有点像白芷,只是纤云的声音是故意做作出来的甜美。
贺知山眼眸深沉,推开了她的伞,“就几步路的距离,用不上这把伞。”
和她拉开了距离。
纤云被落在后面,跺了跺脚。
“母亲安好?”
室内一片冰凉,四周角落都放置了冰盆。
许氏笑笑“一切都好。”
打量他的神色,道“气色好多了,前些日子你整日沉沦于酒气之中,我还以为你要浑浑噩噩过完一辈子呢。”
二郎喜欢独来独往,并不爱往长辈屋中行走。
许夫人知道二郎前来,定有要事交代,把书卷放到一边去,静候他。
贺知山饮了一杯茶水,慢慢开口。
“母亲,四弟考了三回科考,每次都名落孙山,至今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未取到,如今四弟年岁渐长,你还要他去科考吗?若是再败,旁人的闲言碎语也就罢了,我怕四弟自己会承受不住。”
“那个混账!”提起四郎,许氏脸色有了些许变化,恨恨道“你舅父前天来信,说是他家小儿子茂儿中举了,信上还问了四郎,我都没好意思回信,这叫我如何回,难道直接回四郎是个笨蛋,一辈子科考无望?”
“四郎真是丢尽了我许家的颜面!”
以前贺知山总会为四弟说几句好话糊弄过去,这一次他跟着许氏一同谴责起了四弟。
“是呀,四弟太丢母亲的面子了,尤其是在周氏那儿,令母亲抬不起头来,周氏生的三郎向来不学无术,当初与我一同读学堂时,他每次都要被夫子训斥,家中都以为他科举无望,可是他两次应试,竟然都中了。”
“两年后春闱大考,三郎若是中了,那咱们贺家又要出一位进士郎了。”
许氏听了二郎的话,脸色更是煞白。
“连贺玉棠那个放荡子都能青云直上,我的峰儿老实憨厚,努力刻苦,却屡试不中,难道峰儿当真如她们所说,是个痴呆儿?”
贺知山轻笑“四弟只是痴迷武学,他不喜欢读书,为人有些木讷,然则心思通透,是个聪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