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太君人逢喜事精神爽,头戴镶满珍珠的冠,衣领口是金银丝线交错缝补出一只祥鹤的图样。
被众人恭维着,坐在正堂的最中间,享受着旁人的称赞。
白芷现,贺老太君与周家老太太面相很像,都是那种面貌慈祥之人。
或许是因为生活无忧无虑,她们总喜欢笑,一众年轻丫头们凑在老太太跟前,想尽一切办法逗她笑。
宾客来一位,便有大丫鬟高声为老太君介绍一位。
然后宾客跪下,给老太君磕头拜寿。
白芷瞅着这一群衣服都冒金光珠光的贵客们,心花怒放。
老太君脚边摆着几个插满鲜花的瓷瓶,白芷觉得那些个瓷瓶晶莹剔透,好似与别家的不一样,应该是什么什么官窑烧出来的,价值不菲吧,就那么摆着,也不怕哪个调皮的给踢碎了。
再看房檐屋顶,黑漆漆的瓦片,黑的油光噌亮,没一处破损的,纸窗糊的也都很精致,各处雕刻也都栩栩如生。
低头看脚下的砖。
四四方方,没有一处凹凸,洁净如新,好似能照亮人的脸盘。
仰头看去,由贺家宅院笼罩起来的那片天空,好像都比别地要湛蓝宽大。
这贺家真是富贵迷人眼的地方。
再也找不出比这更繁华的地儿了。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贺老爷来了。”
白芷扭头一看,贺鸿海正迈着矫健的步伐朝老太君这边走来,后面还领着几位同僚,一同来给母亲祝寿。
从气色上看贺鸿海身体康健,实际上,他沉迷酒色,身子很虚。
前世白芷做了他的外室后,千恩万谢,多亏他身子不好,这才能让她一直保持清白之身。
白芷悄悄往后撤了一步,她不想与贺鸿海扯上关系了。
却不凑巧,大丫鬟喊到了周家。
周二夫人福了福身,说了几句喜庆话给老太君听。
她不是年轻一辈,不需要磕头,但是白芷年纪小,却是需要磕头的。
白芷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大丫鬟嘴里喊出来,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强行掐了自己一把,这才没有失礼。
恭恭敬敬跪下,捡几句好听的话说,祝贺老太君寿比南山之类的。
贺老太君忽然笑道“这就是周家认回来的表小姐,看着怪可怜的,快起来吧。”
白芷低垂着头,站在一边去。
老太君道“长的什么模样?”
白芷快抬头,撞见贺鸿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又立刻低下头颅了。
太快,根本没看清长的什么模样。
周二夫人解围“这孩子养在乡下的,没见过世面,认生。”
有新宾客到,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糊弄过去了。
衣香鬓影的贵女们坐落有致,白芷坐在二夫人身边,安安静静的端着一杯茶水,清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四周。
很快,宾客来齐,贺家年轻一辈的公子也都出来同大家打招呼。
白芷见到了熟悉的贺大,贺三,还有一旁高高壮壮的男郎,旁边有人悄声在说。
“那是贺家老四贺天峰,瞧那一身腱子肉,太吓人了。”
大梁国太平盛世已久,歌舞升平,时下审美偏向文人审美。
众女郎爱的是玉面瘦削美男子,不是贺四那样的肌肉男。
白芷悄悄打量了贺天峰一眼剑眉星目的,很是英俊,就是那肱二头肌也太夸张了,一巴掌下来,感觉能要她半条命。
娇嫩的世家贵女们很怕他这身肌肉,所以贺四今年虽然十六了,同样没有多少人愿意与他结亲。
贺家老五贺海潮,十三岁,彬彬有礼,被许夫人如珠似宝的看护着。
老太君扫了一眼桌面,问贺鸿海“二郎呢?”
贺鸿海面露苦色,叫了丫鬟去唤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