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上着呆,想来终究不能如此,于是便从床上直起了身,准备下床。
“公主!”
福儿见状,当即便三步并两步小跑了过来,将人扶住了,“你身子还没好,怎么下床了?”
“穆铮呢?”
陈瑶姬这几日显少见到穆铮,福儿听人问起,怔愣了片刻,这才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晓,许是在忙些事情。”
知晓穆铮平日里琐碎之事甚忙,陈瑶姬便也没再多问。
她心中已然已经有了些打算,让福儿给自己取了纸笔来。
福儿不明所以,却还是将人安顿好后,回头去取了东西前来。
陈瑶姬在山上之时,也曾听姜不缘说起过,有一个半身不遂的男人,几乎已经被大夫判了死刑,直说他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但他偏不信命,整日在家中练习,终是站了起来。
想来她右手这般无力,当是也应该多练习才是。
见福儿将宣纸铺平在了桌上,陈瑶姬这才咬了咬牙,努力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来。
先前活动自如的手,如今却是有千金重一般,让她怎么也抬不起来,额头上6续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丝。
福儿在一旁看着,也是有些干着急,替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公主,要不歇息一会儿?”
陈瑶姬并不肯。
她摇了摇头,终于在手握上笔杆的那一刻呼出了一口气来。
奈何只迈出了这一步,她便再没有什么力气了。
只见她右手止不住地颤抖,陈瑶姬咬了咬牙,控制着左手将其握住,却依旧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墨汁滴在了宣纸上,晕染了一个大圈,陈瑶姬的衣衫之上也沾染了不少墨水。
福儿在一侧看得有些着急,正不知如何劝阻之时,蓝白秋进来了。
他本想着提醒陈瑶姬一些注意事项,却不想这人竟自作主张,练起了字来。
“啪嗒。”
那笔杆就这么猛地落在了桌上,陈瑶姬大口喘着气,抬眼看向了蓝白秋。
“这是怎么回事?”
她并非是蠢人,若是放在往日里,受伤了这么多日,手怎么可能一直都不好?
再者说来,她身上的皮外伤几乎都已经好全了……
想到了此处,陈瑶姬便咬了咬牙,眼睛直勾勾盯着蓝白秋瞧。
蓝白秋眸子闪了闪,心中似有纠结。
“你大可直接同我说,不必瞒着我。”
看出了他心中迟疑,陈瑶姬叹了一口气,幽幽开了口。
似乎是做了些心里斗争,蓝白秋将身上的药箱放在了桌上,颇有些郑重地坐在了陈瑶姬的对面。
“先前我不说,是我以为穆铮会同你说。”
他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了闭眼睛,“这几日我日日都在替长公主调养身子,也对你的手用了些法子,但大都收效甚微。”
“我医术不精,已经尽力而为,若是再过几日长公主的手腕还是这般……”
“那蓝某也别无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