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开了口。
“登阙山。”
此画乃是贺川登山之前站在山脚时所画,送给了山下卖茶的一对老夫妻。
却不想他这一去竟有来无回,这登阙山便成了他最后的绝笔。
郭夫子向来心中思绪不表现在明面上,听得好友死讯,似是还落了几滴眼泪。
这登阙山便是郭夫子的心结。
如此一来,倒是刚刚正好。
说做就做,陈瑶姬立时便去了库房,带上了那副字画去了郭夫子家中。
如今她已经不在学堂之中求学,再见先前的夫子,心中到底还是有些紧张。
郭夫子家中并不在京中繁华之地,反而紧临着郊外之处。
如今他已经远离政事多年,虽说每日还会去宫中点个卯,但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
他早已经退出权利的中心了。
陈瑶姬来到他家中之时,郭夫子似是正在给一些孩童授课。
来听学的大都是些百姓家的孩子,小小的脑袋层层叠叠,陈瑶姬不便打扰,便坐在了一侧,看着这些孩子听学。
也不知郭夫子讲了有多久,待到这些孩子散去纷纷回家,郭夫子才看到了蹲在角落处的陈瑶姬。
他面色微怔,这才向着陈瑶姬行了一礼,“长公主怎么来了?”
“夫子不必多礼。”
陈瑶姬见状,立时便起了身,将郭夫子扶了起来,说道,“今日前来,实在是有些事情求夫子帮忙。”
她说着话,似是又有些不好意思,“先前听夫子授课,总是顽皮走神,今日再听一堂课,却是觉得有几分怀念。”
郭夫子引着陈瑶姬进屋,听了这话,回头点了点她的头,“你自小便性劣。”
陈瑶姬听得郭夫子教训,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厅堂之中,除却一些字画之外,便再无什么精致的摆见了。
猛一坐下,两人之间的氛围还多有尴尬。
陈瑶姬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了郭夫子,张了张口。
“你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
听人如此说来,陈瑶姬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瞒夫子,我还真有事求夫子帮忙。”
郭夫子睨了人一眼,一副早将人看透的模样,“说来听听。”
陈瑶姬不敢耽搁,立马便开了口。
她似是也知晓自己让郭夫子这个棋局之外的人重返朝堂有些突兀,越说神色便越是尴尬,最后只得不自在地绞起了帕子。
按理来说,他们现在可以说是君臣的关系,但陈瑶姬到底有些不忍利用郭夫子,只谈利益。
两人到底还是有些师生情谊在的。
听着陈瑶姬的话越说越没有底气,郭夫子喝着茶水,歪头看了过去,却是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他眼睛向着翠儿手中拿着的画轴看了过去,抬手指了指,“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