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的眼睛在陈佩儿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脑中不由自主便回想起了自己和幕僚的谈话来。
“公子,现在长公主的声势在民间愈加大了。”
“先前她名声不好,咱们尚可以利用其造势,但现如今民间对她处处拥护……”
“若是咱们下手,必遭反扑。”
顾长安本正在随手翻着桌上的书本,听了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了他,“那你说要怎么办?”
那幕僚算是顾长安一路走来的左膀右臂,凡是他说的话,顾长安定然会认真考虑一番。
见顾长安似乎也有这个意思,他便往人身边凑了凑,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公子,无毒不丈夫啊。”
这话一溜进耳朵里,顾长安心中便隐约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他睨了幕僚一眼,皱了皱眉头,“你想要做什么?”
只听得那幕僚干笑了两声,说道,“现下唯一能够让长公主跌落神坛的方法,便是让她犯错。”
“但这祭天大典被她守的秘不透风,还有穆铮那条狗为她瞻前顾后,咱们不好下手。”
顾长安听着幕僚的话,抬了头来,也隐隐猜到了什么。
只见得那幕僚嘴巴一张一合,话就这么从他口中溜了出来,“长公主不是给公主府也送了些竹香吗?”
“众所周知,怀有身孕之人,最是闻不得麝香的……”
这话语中的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便是要让顾长安直接牺牲陈佩儿肚子里的孩子。
他闻言便怔愣在了原处,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幕僚以为是顾长安舍不得同陈佩儿的这个孩子,循循善诱道,“公子,成大事者,无需在意这些小事,您如今若是放不下这孩子……”
他话说到了一半,便见顾长安微微抬了手,抬眼看向了他,“我只不过在想,如何才能让佩儿主动放下这个孩子呢?”
没想到顾长安能够轻而易举接受这个计划,幕僚怔愣了片刻,这才露出了一个笑容出来。
“公子果真是我遇到的最英明的主子,乃是成大事之人啊!”
顾长安自然是知晓这人是对自己阿谀奉承,他嗤笑了一声,便摆了摆手,“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准备东西?”
幕僚应声退下,而后陈佩儿便怒气冲冲回到了府中。
顾长安坐在一处,默默观察着陈佩儿的神色。
“若要想一举将人拉下马来,我需要……咱们的孩子帮我。”
听着顾长安这样说,陈佩儿愣了片刻,看向了自己已经显了怀的肚子。
她皱了皱眉头,还是有些莫明其妙的,“孩子?孩子还未出生,该如何帮你?”
顾长安抿了抿唇,装作了一副做足了心机斗争的痛苦样子,幽幽说道,“自然是……不出生了。”
这句话说的虽不露骨,但陈佩儿还是听懂了。
她愣在了原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声音也抖得厉害,“你……你说什么?”
顾长安面上也带了些悲痛,捉住了陈佩儿的手,将话又说得直白了一些,“自然是利用这个孩子,让陈瑶姬摔下神坛。”
“啪!”
这是陈佩儿第一次对顾长安脾气。
她嘴唇有些抖,打人的手显然也是用了些力气,泪水蕴在眼睛里,满是痛苦和不可置信。
“他是你的亲骨肉!”
顾长安没去管自己脸上的疼痛,他捉住了陈佩儿的手,面上也满是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