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空灵透彻的玉磬之音回荡在小小的窄屋,骨架高大却身形削瘦的老者,白苍苍眸中却满含清光,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手中的玉制小钵,待到满了九九八十一下方才停下。
也才得空缓缓的从宅屋中走了出来,原本晦涩阴暗的景色瞬间开阔,富丽堂皇的的景色映入了眼帘,南海鲛人所制的屏风位列中央,上面绘着剑眉星目的少年执剑荡群妖。
上三品灵木制成的桌椅散着温和灵气,不时的滋养着人身体魄使人延年益寿,灵山之泥所塑的小小茶壶在灵焰的炙烤下,散着馥郁的茶香,使人神清目明,思无邪!
诸多舍物放在外面都是散修们打破脑袋,要争要强方能得来的珍贵灵物却被奢侈的当做日常事物!
而身为主人的老人,则是随意的依着桌椅,毫不在意茶壶那炽热的高温,白嫩的五指轻轻一握,抿着茶嘴小口喝着清茶。
另一只手则是翻阅着道典,如此困倦的翻阅着。
丝毫不在屏风外跪伏着的魁梧汉子,正是不久前悍然霸道意图杀了那乞儿的领,如今浑身上下布满血痕,乌黑的血液被自身气息所约束,不敢滴落,染红身下比自己性命还尊贵的毯子。
良久,放下手中的道典,思绪从道典上所绘制的景色收回,手指轻轻一点,房屋之中的蔼蔼白烟迅化作一道朦胧的身影,以肉眼可见的度化为一个满头华,却精神矍铄的青衣老者。
“见过主子!”微微行了一礼,那青衣老者便恭敬的侍立一旁。
“清沐,你说的那小子倒也算个东西!”
见了伴了自己三百年的老奴,老人眼中多了几丝笑意,意有所指的夸赞了一句。
“你的命算之数倒是又上了一层楼!”
苦修命算之数的青衣老者,忧心于百年之后的家族之灾,每半月必定一算,希冀能寻出一条生路,但执掌家族的老者却也明白这家族树大招风,这一劫数早已是在劫难逃!
只是不断的分割着族中不起眼的支脉,意图他日东山再起!可月前青衣老者却说,找到了条出路,而这条出路的关键便是,阴阳相生,花开并蒂!
寻一命数奇特之辈,假借苏氏之名,之位格,承苏氏之垢,度苏氏百年之末劫!
而那人正是破败道观中的寻常乞儿,唯有他命数正好!“那小子也算是有骨气,刀剑加身而不劈,身死视若等闲!”青衣老者想到自己御风雨而临时所见景色,哪怕是以他的心性也不由为之震感。天下人见利忘义,顾身惜命,若能培养得当,便是一枚死间,猛将。
可惜这初见的一面,平白坏了眼缘。
也不由的对那挥刀的莽夫多了埋怨!
但震撼之后,忍不住生出几分忌惮“可就是这骨子太硬,若日后小子贱奴欺主,就不好了!”
闻言老者微微一笑,捋着那长须:“就看着熬人的功夫喽,若真是败了,老夫也算是认命了,这苏氏三千年家业尽付这天地风雨。”
说完添了一句“那大夫人一脉倒是成了气候,连这独属家主的玄铁道兵都侵蚀几多,便以此当做磨刀石,磨砺我那好乖孙,让他张张眼界,省得到宗门里丢人现。”
末了冷笑着睥睨着屋外,摇着头不由唱着小曲,回到了自己那小小的窄屋之中。
而青衣老者则是恭敬侍立着,直到那轻飘飘的木门合上,方才松了口气,手里法力流转,提着那汉子便离了这房间,飞至苏氏训练道兵之处所。
硕大的练武场上,三百壮汉无言的跪伏在地,袒露在上半身,铜古色的脊背上布满着赤红鞭痕。
随手将那头目丢在了练武场中心,青衣老者环顾着四周,没多说什么,只是丢下了一句话“莫要忘了,这里是苏家,你们是苏家人!”
说完便离开了,没去管众人反应。
他知道,自此一事后那些藏在苏家道兵之中的手都会藏起来,毕竟家主能容忍他人占据族中灵田,药场,坊市,这些是因为家主自知时日无多,抱着散财免灾的念头。
但苏家道兵,这苏家积年累月所锻造的宝刀却不容他人染指,想要摸摸,就要有着断手的准备。
那勾连外人的四房,二房长孙被活活抽断脊梁,沦为废人,这血淋淋的例子只在述说一件事,有些东西碰不得!
身子跪伏在地面之上的魁梧汉子,感受那或冷眼,或怨恨,或不解的眸光,哪怕坚硬如他都不由颤抖起来,看着周遭同吃同住的兄弟们此刻的模样,忍不住泪流满面,他明白这是老家主的杀鸡儆猴,自己便是那只鸡,如今自己这鸡不死,谁死?
“愧对家族,愧对家主,如今只得以死谢罪!”
声音如震雷响起,汉子松开气血束缚,浑身血液如江河迸溅,染红了周遭人的衣衫,就跪在哪里,任由血液留尽而死。
他只希望,自家妻女无事!
看见此番情景,心生有异者颤颤巍巍,更有人心底将那大夫人一系视若虎狼,不敢有半分联系!
而事件中心的另一人,苏弦瑜则是懵逼的看着面前之人。
古典素雅的房间之中,少女着长衫,挽道髻,做少年状,白嫩纤手手持调羹坐于床畔!
淡淡幽香于口舌间流转,此番情景直接让苏弦瑜大脑当机,明明前不久还是破庙,悍匪,凶煞案,而自己便是受害者,可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模样。
这搁谁身上不迷惑!
“弟弟你醒了?”那女子见了从沉睡中苏醒的孩子,黛眉微簇,连忙将吹凉的药液喂入对方口中,更是不容对方反抗,仗着身形更为高挑力大,将慢慢一碗药液喂尽。
难以言喻的苦涩充斥着口腔,火辣辣的感觉顺着口腔流入肠胃,融入脏腑,只是几个呼吸,便感到丝丝凉意顺着呼吸,弥散整个周身,就连胸前强烈的疼痛也微微消减几分。
任凭对方将自己当做玩偶摆弄,直到把药喂完,苏弦瑜才有空,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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