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煜当然也看到它了,一人一狗对视,他有些紧张,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目光躲开了。
恶犬眉头一抖,鉴定完毕,这他汪的不是个好人。
汪!汪汪!它直扑过来。
“哇啊!”柳煜转身便跑,这时,卓梦盈站了出来,柔荑一挥,骂道:“干什么!走开!”
汪汪不太想放弃,仍旧吠着,直到她作势要打,这才夹着尾巴跑去。
她转过头,见他面色苍白,脱口而出道:“你没事吧?”
……
十六年前,天顺元年。
我家的陌生人。
已经三个月了,家里的气氛不再沉闷,下人们早已恢复了往常的生活,可我还是十分不安,母亲临别时的嘱托,是昨天吗?我怎么觉得它们现在就在我的耳边?为什么?明明这么久了?
原来,三个月前,那些话已经钻进了我的心里,我的心跳的这么猛烈,它们随着我的血,流满了我全身每一个角落。
弟弟妹妹还小,整个家里,只有父亲能和我站在一起,也只有我能和父亲站在一起,因为我们的心装着同一个人。
流言!万恶的流言!你为什么要闯入我的双耳,顷刻之间,占据我的大脑,攻击我早已破碎的心。
怎么?你以为你很强大,充满着散谣人的每一张口,不停地变异,企图永远生存?你以为他们很在乎你吗?他们说着,笑着,闹着,他们只是以你为乐,谁在乎你?哈哈哈!我!
因为我才是那个被你伤害的人。
我将亲手粉!粉…粉…碎……
宽大的门下,柳浮怔怔地站着,目光爬过小院,落在房门下的父亲以及流言的主角,那个陌生的女人身上。当然,流言还说了,她挺着个大肚子。
十三年前,天顺四年,腊月。
它们说。
它们说,我是四少爷,都叫我四哥。它们说,娘在生下我不久就去世了。娘?去世?是什么?
它们说,爹和娘是最爱我的人。去世的人就再也见不到了。
爱是什么?
呃。
它们张了张口,说爱是很好的东西,我以后就知道了。
十三年前,天顺五年,年初五。
大花,是一只犬。
猛犬,在柳家可以横着走的那种,因为它是大少爷养的,在家里,九成九的人不敢,别说招惹它了,躲还躲不及呢。
什么?你说你被它咬了?怎么回事?赶紧的,给花哥赔罪去,虽说如此,大花还是很忠诚的,非常听主人的话,没有主人的指示,一般也不会轻举妄动。
花园,哀草残冰路上,小柳煜抱着手臂,低头缓慢地走着,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
他慌张地抬头,二尺多高的大花狗挡在面前,一只前爪用力地刨着地面,口中不断出瘆人的低吼。
追逐,一触即。
很快,柳煜被追上了,那犬一个猛扑,却因为地面湿滑,加上用力过猛,四只爪子悬空,狗体虽跃起,却没有蹿出去,看着十分滑稽。
柳煜哪有功夫转头来看,心跳如擂鼓,在听到狗子用力一蹿的声音时,更加崩溃,就觉得整颗心好像炸掉了一般,浑身失去了气力。
“臭大花,干什么!走开!”远处,一个小女孩急急地跑来。
大花本已经逼到柳煜身前了,一脸的恶相,冷不丁听到这声斥责,心里猛然一抖,赶忙伏了下来,口中低低呜咽着,要多乖有多乖了。
柳梦梅赶了过来,生气道:“都说了几次了,你怎么还敢欺负弟弟,找打是不是?”
她作势抬手,大花哼唧唧一声,怂的不行。
“走开!”
大花趴在地上,一步步向后退去,临走时还不忘恶狠狠地盯柳煜一眼,结果被柳梦梅现,她紧走两步,上来就是一脚,大花噌的一声,跳了起来,夹着尾巴连忙跑了。
怂的简直对不起它的身材和长相,可是不怂不行呀,上一次就因为冲着她吠了一声,差点没被主人打死,还整整饿了一天,狗生难忘的一天。
从那以后,大花再也不敢在柳梦梅面前横了,可以说,惹谁都不能惹她,就是惹了主人,多是训一顿完了,惹了这小祖宗,嘶!
大花直晃脑袋,不敢深想。
“弟弟,没事吧?”柳梦梅连忙扶起柳煜。
柳煜仍然心悸,可同时,又有一股奇怪的情绪在身子里酝酿,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