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铖站在原地义愤填膺的想着。
突如其来的正义感,甚至连带着激起了他内心之中,对于江月白奇怪的保护欲。
一看见前排那个大光头背靠着身后的那两个最前排的老玩家,各种狗仗人势的对江月白挑眉吹口哨。
他就恨不得直接原地长出个三头六臂,给这些欺负人的狗东西一人一巴掌。
以报江月白最开始时,以身试差评,转移他注意力的恩情。
庄文铖是这样想的。
可实际上只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他既没有眼镜男的经验,也没有光头哥那一身虬结的腱子肉。
就现在这种情况下,连他自己的小命还能再保几秒,庄文铖都不知道。
能为江月白做的,除了尽可能走的离他近一点,基本上也就再没别的了。
*
“艹,好好个病院,非得搞得这么阴间,吓老子一跳。”
走廊里,由于系统只说是要遵守病院里的规则,努力当一个合格的病人,却没说规则具体是什么。
玩家们只能仗着胆子,越过面前的那道铁门,小心翼翼的在周围自行探索。
其中最喜欢狗仗人势的光头哥,自然是紧紧跟在了,所有玩家中资历最老的那个眼镜男和小平头的后面。
而剩余的那些人,虽然大多都十分谨慎的,没有明确表达过要和他共同组队的意愿。
但基本上也都稀稀拉拉的,跟在他们身后不超五米的范围里。
只有江月白一个人始终游离在整个队伍之外。
除了默默跟在队尾的庄文铖,偶尔会抽空回头看他一下以外。
从头到尾,几乎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过他。
在这种情况下,万一这之后江月白一个人在后面,真出了点什么事的话,都完全没个照应。
为此庄文铖还特别留意了一下江月白的状态。
也正因为这个,后来江月白突然察觉到有人一直在他们后面跟着,所有人中也是他第一个作出反应。
*
“怎,怎么了?我们后面是有什么不对的吗?”
穿过大铁门后的病区里。
庄文铖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的看着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正独自一人站在整条通道中间的江月白。
一开始其实他是想问,他们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的?
只不过此时此刻,只穿了件白色衬衣的江月白,正站在病区通道里,专心致志的凝视着,那个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昏暗角落。
老旧的病区通道,独自一人面无表情站在正中央的萧瑟身影,再加上头顶上一闪一闪的老式电灯,以及周围墙壁上不断摇曳的烛火。
所有恐怖片的因素一站式集齐。
那画面实在太美……
美到庄文铖不论如何,都不敢直接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
就在他二人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前方的大部队越走越远。
原本勉强还能跟在队伍末尾的庄文铖,也逐渐开始和江月白一块儿落了单。
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和江月白在一起,他就总能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哪怕周围人再怎么觉得江月白就是个唯唯诺诺的怂包弱鸡。
哪怕他自己在跟江月白说话的时候,也能切身体会到那种,就连一句最简单的回话,都要磕磕绊绊的等上好几秒钟的别扭感。
但他却还是本能的觉得江月白整个人看起来,应该不全像他们说的那样。
毕竟当初所有人都被地上那位大哥吓住的时候,只有他不用别人提醒就敢直接上去操作系统。
自打进来之后,面对着周围这诡异的环境,也是完全冷静到不行。
这样的他,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应该是个狠人才对吧。
庄文铖站在原地如此想着,过了一会儿才又收到江月白的回话。
“没事。”
江月白看着身后的转角,朝着那个没人的角落,拧眉看了几秒,而后才又转过身来,对着人说了一句。
“应该是我看错了。”
呼……还好还好,危机解除,一切重回正轨。
大部队也还没有远到完全跟不上的程度。
庄文铖站在原地长舒一口气,没过多久就又重新跟了上去。
只留江月白一个人在人群后头,独自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