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解决你遗留的麻烦,”洛林声?音不悦,任何人都能?听得出他的讥讽,“乌鸦被视作不详真是它的不幸,我?很想建议民俗学家将‘郁墨’两个字定为灾祸的象征。”
“请尽量少用形容词和?我?沟通,你明白它会影响我?误读你的意思,”郁墨说,“现在你能?以?什么身份保护她?法律还是社会意义上,如?今你和?她都不具备任何亲密的关联。不想让她遭受一点风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关起来,关进你那些秘密基地里,房间的温度湿度都受你调控,或者去移植一个子宫,将她永远养在身体里保护——处处替她承担人性之恶的你,不是在帮助她,正在毁灭一个神明的诞生。”
“你用词扭曲得令人惊叹,”洛林说,“她可以?体会到人性的恶,但我?不希望是被人故意构陷。”
说到这里,洛林停下,侧身看向玻璃门。
“别躲了,”他冷淡地说,“出来吧。”
艾薇冒出一个小脑袋。
她还穿着之前的衣服,松松垮垮,陈旧感很重,袖口和?膝盖处磨损感更重,第一区附近的荒废区空气干燥,尤其是这里的森林被砍伐后,大风带来满天飞的干燥泥沙。
现在的艾薇看起来就像一个可怜巴巴、穿着用干燥树叶和?枯萎花朵做衣服的森林小精灵——
那些精美绘本上,一笔一笔描画出的小东西,挥舞着花刺和?玫瑰枝做的尖矛,拿冬青叶做盾牌。
看起来对他不具备任何威胁性,却用那种柔软的椰子味浸泡他。
她的气味就像套在他手腕上的锁链。
“上将……老师,”艾薇改口,“我?来送补血剂。”
说到这里,她谨慎地推开门,惊愕地看床上泪流满面的郁墨。
天啊。
这是艾薇第二次看到郁墨哭。
上一次还是和?他分?手,郁墨一边维持着标准微笑,说出那番“我?无法对你产生x欲”的话,一边流出大颗大颗的泪水。
艾薇还以?为自己真的令他痛苦到这种田地,万般愧疚,难言于表。
“你……”她迟疑。
“我?没欺负他,”洛林说,“补血剂哪里来的?”
他的语气又变成了“会严格要求学生的洛林老师”。
“……买的,”艾薇解释,“安全区的药物紧缺,松旭说郁墨缺血严重,他也在积极寻找其他的血液补给。”
她看到郁墨安静地止了眼泪,那双手的血也止住了,但手掌苍白破损,憔悴可怜。
“你看起来也很需要血液,”洛林说,“嘴唇苍白,衣服破损——”
艾薇说:“衣服破损是因为低估了荒废区对衣服的磨损程度。”
洛林:“探险队有义务负责你们的衣服问题。”
“其实?还好?,”害怕他会因此向Green队追责,艾薇急急说,“毕竟是我?个人问题,总不能?再让探险队帮我?买这些衣服吧……”
“这是必要的,”洛林严厉地说,“你们工作性质特殊,探险队需要负担起衣食住行?——难道牛在耕田地时?还需要自备绳子?”
艾薇茫然了一下。
她感觉洛林说得很有道理,但他的话太过?残酷,狠狠地刺伤了她身为普通工作者的心。
艾薇说:“老师,您的比喻有时?候真的很残忍。”
“如?果说好?听的话能?让你生活更好?,我?倒是可以?为你说那些东西,”洛林指了指郁墨,“问问他吧,被你们慰问的时?候,他的手指痛不痛?甜言蜜语有什么用?能?止痛?”
艾薇感觉不能?。
刚才?的郁墨都被疼哭了。
她被洛林的逻辑绕了进去,一时?间呆呆地望着他,什么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