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雾被陈疆册拥在怀里,他伸手拂过她鬓间的长发。
也是此刻,他说:“去我那儿住吧,阮雾。”
其实阮雾知道,早在陈疆册第一次来她这里时就知道了。他虽没有对这地儿发表任何置词,但他的神情里会流露出似有若无的无奈。
分明她和他说一句,哪怕不是讨好的情话都行,她想要什么豪宅没有,非得住在这么窄小。逼仄的出租屋里?
一套房还没有他家洗手间大。
他对阮雾有着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宽容,眼神里不会有任何贬义的情绪,没有鄙夷,没有嫌弃,有的,仅仅是几分无奈。
是对她的无可奈何。
“我有套房子,没人住过,离我银行总部挺近,离旁羡的公司也近。”陈疆册发现自己也真挺窝囊的,甘愿和她在这么小的屋子里,前脚刚说完烦她和旁羡的接触,后脚又搬出旁羡来充当说辞。
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陈疆册是真真正正地把她当女朋友在宠。
阮雾听得鼻子发酸,撩起潋滟的眼,盯着他,说:“我和你住的话,你可能每天都能见到我。”
陈疆册笑:“不好吗?”
阮雾说:“距离产生美,我怕你觉得我不美了。”
陈疆册捏着她的下巴,他凑近她,气息在空中碰撞,交缠,他说话时每个声调波动都溅入她心底那片沉寂多年的死水里。
“我还是喜欢你不化妆的样子。”
是一张没有任何脂粉掩饰,最纯粹的模样,为他脸红又为他情热。
他唇角慢展,“我们认识这么久,可我觉得今天的你才是最漂亮的。”
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浮浪。
阮雾看着他这幅死样子,还是死心眼地点点头,说,那你明天带我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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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雾没有退租,这房子她租了一年,她做事前必定深思熟虑,考虑再三后,才确定的租期。
陈疆册的房子离学校挺远的,不是一个区,开车需要四十多分钟。等到开学,阮雾还是得搬回来。
陈疆册没再像以前那样忙,他说:“差不多都解决了,以后估计能双休,可以多陪陪你。”
他说的隐晦而又模糊,阮雾并没有追问过多的细节。
甚至连他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她也没问过。
还是旁羡告诉她的,他说了某个银行的名字,“听过没?他爷爷一手创立的,他爸是现任董事长。他家今年不太平,他懒得周旋其中,干脆卸任,可高层的各项决策,还是得他做最后表态。”
说这话时,已经是七月中旬。
旁羡为了庆祝短剧开机,特意包了酒吧二楼的透明卡座,宴请众人。
陈疆册有个应酬,不和阮雾一同过去。
旁羡恰好顺路,过来接阮雾。
收到阮雾地址的那一刻,旁羡的表情变幻,说不出有多精彩。
等接到阮雾,旁羡还是嘴贱地说了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疆册哥把人带回家里住。”
阮雾问:“他以前……”
旁羡:“……酒店。”
说完,旁羡余光注视着阮雾的表情。
平平淡淡地,无风无雨也无晴。
旁羡困扰地挠挠头,忍不住说:“我真的挺不喜欢和你们这些文化人相处的,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还得我猜,我脑子又不好,总是猜错。”
就像他以为,季司音看上陈疆册一样。
这种误会,旁羡不想再来一次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蠢。
“你怎么狠起来连自己都骂?”阮雾四两拨千斤地转移话题。
“哎,我这叫勇于承认自己的不足。”旁羡冠冕堂皇道。
阮雾失笑。
车顺着导航所指的路不紧不慢地开,华灯初上,路边门店招牌闪着光。
旁羡无意间瞥到一抹幽昧的暗调红光,是一家银行的招牌发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