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头的很突然,有一瞬间,我以为你听见了那个四个字,直到你笑着问我刚才有没有说话,我选择了说谎。”
“你问我能不能一起庆祝18岁生日,似乎答应和拒绝都很残忍,可当你用那双眼睛看着我,我终于明白一件事情。”
“我好像,从来都没办法对你说‘不’。”
指尖轻轻摩挲着残旧的橡皮擦,上面橘子香味似乎越来越淡了。
徐砚白将橡皮攥在掌心,望向窗外璀璨星空,眼底满是柔和:
“今夜星星很美,愿你总是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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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高考进入最后倒计时。
当黑板倒计时变成个位数,所有老师一改严肃苛刻,不再时刻盯着大家学习,和颜悦色劝学生们学会放松,四中在最后一周甚至取消了晚自习。
徐砚白没再去过上海,高考前几天,只要兄妹俩晚上在家就会过来,说是共同学习,实际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给苗荼讲题。
苗荼对此无比感激。
临近高考,哪怕作为妹妹,她也不好意思再多打扰陈亦扬;徐砚白无异于随叫随到的陪伴,除却
()在学业上的陪伴,更多是无形缓解了她备考的紧张情绪。()
为了不让她胡思乱想,中间休息时,徐砚白会主动提起他以前去过的国家、演出的经历、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每每看着照片里的地球另一端,苗荼就对未来又多一份期待,也对两人即将到来的分别多一分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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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一晚,写完最后一道题,卧室里,苗荼在书桌前将试卷收好,长舒口气。
她转头,就见徐砚白拿出一个暗红的平安袋放在桌上;布袋边缘有些起线,明显有些年头。
“这是我出生前,母亲亲自去庙里求的福袋,说能避灾、给人带来福运,”暖黄灯光下,徐砚白笑容格外温和,看的苗荼有片刻恍惚,“所有人都说,我是运气特别好的人。”
“现在我把它给你,希望你一切顺利。”
苗荼愣怔几秒,摆手拒绝:那你怎么办?我不能收。
“我后天上午要回上海,生日之前会回来,”徐砚白无奈笑了笑,微微抬起眉梢,似是调侃,“平安袋在你那里暂存两天,是要还的。”
苗荼脸上一热,满心都是“徐砚白要回来过18岁生日”,一想到两天高考结束后就要彻底自由,心里鼓鼓胀胀的,用力点头。
许多年后再提起高考,苗荼早记不得那年语文作文有多偏、数学压轴题有多难、或是理综题量多大;
唯一能记起的,就是高考当天早上临时翻出来、不顾家人反对也要穿的白裙子,以及最后一科铃响收卷、起身走出考场的畅快。
像是囚鸟冲破笼门与锁链,苗荼步伐轻快,脚下的路走过上千次,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整个人轻盈地快要飞起来。
想到父母就在校门口等她,苗荼在人群中东张西望,教学楼前看到敞开校门、以及乌泱泱的人群时,按耐不住心中雀跃,加速脚步。
只是余光不经意瞥到一抹再熟悉不过的修长身影时,脚步猛然一顿。
天气渐暖,午后大片阳光轻洒人间,却独独忘记落在门外保安室旁、手捧鲜花的徐砚白身上。
男生站在阴影里,脚尖几乎贴着光阴分界线,一身白衣黑裤,徐徐清风吹乱额前碎发,露出立体深邃的轮廓和五官。
一如初见。
见苗荼停下脚步,徐砚白抬头望过来,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柔和笑意,张开手臂,掌心里是由牛皮纸精心包好的大捧百合。
空气里仿佛都带着丝丝甜味。
一时间,惊喜、诧异与感动百感交集,苗荼被过于复杂而充盈的感情填满,无暇多想,身体已然快步朝徐砚白的方向跑过去,几乎将男生赚了个满怀。
鼻尖满是令人心安的淡淡薰衣草香,苗荼心脏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又惊又喜地抬头,问:你不是上午的飞机吗?怎么突然来了?
“不舍得错过这么重要的场合,所以来了,”徐砚白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将百合送给她,眼里满是苗荼笑意盈盈的脸,
“裙子很漂亮,很适合你。
()”
不过两天时间,苗荼却清晰敢感受到,她再面对徐砚白时的心态转变;太多深埋心底、学生时代不可言说的感情,都在高考结束后、见到男生的这一刹那,迫不及待地破土而出。
“谢谢,”苗荼眼底亮晶晶,不自觉用余光在人群中找父母,“要和我哥打个招呼吗?他说考完要回班级一趟,应该马上就出来了。”
“我改签到下午,现在就要走,”徐砚白摇头,目光专注地望着眼前身穿白裙的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轻声,
“我只是想在离开前,再见你一面。”
苗荼感到可惜,但转念一想两天后就是徐砚白生日、两人又能见面,没来得及失落的心再次雀跃,抱着花打手势:谢谢你的花,一路小心。
她忽地想到什么,耳尖一烫,仰着红扑扑的小脸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