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賢禮:「我薛家丟不起這個臉,也不能得罪了顏家!咱們的生絲生意還得靠著顏家,這場親做不成,那便是結了仇,絕對不行!」
「那怎麼辦啊,老爺。」丁惠娘問,乾巴巴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瞞了這事兒,將錯就錯了。去,你去找個可靠的貼心人,讓她去藥鋪抓一劑的藥,」頓了頓,薛賢禮狠了狠心,又道,「咱們薛家養出了這樣的逆子,已經是對不住顏家了,切不可一錯再錯,亂了這顏家的血脈。」
「要是那樣,就鑄下大錯。」
丁惠娘顫了顫心肝,聲音都慌亂了,「好好,我這就去尋人……就說、就說是我這當家的主母心狠又性子獨,不想讓老爺的妾室有孕,這才買了這避子的藥,這說法成不?」
「好,你抓緊去辦,眼看這婚事在即,可不敢慢了這事,會出人命的!」
不小心聽了這屋裡的話,顏恆心下大慟,失魂又落魄。
聽得一句人命,他眼中好似有火光簇起。
人命?
好好,如此欺他,他顏恆便讓這薛家、真真正正地出一出人命!
你薛家不想失了面子,又不想壞了兩家交情?
不!他偏不如人願!
顏恆咬得一口牙幾乎要碎了去,指甲掐到了肉里都不知道,那一會兒,他只覺得怒氣衝天,這些日子以來,薛家似是而非瞧他的丫鬟小廝婆子的目光,好似都有了解釋!
這是人人都知道啊!
他顏恆就是那滑稽可笑又可憐的武大郎,而他薛佑允,他的好兄弟、他的摯友,他便是那風流的西門慶!
胸口處有悶悶的痛,一口血幾乎要吐出,最後,咽下的血和苦水就澆灌了惡意,猜忌便生了根、發了芽,最後成了一把淬毒的刀。
……
薛家桑蠶莊子。
「太刻意了……」潘垚的聲音很輕。
她是局外人,而顏恆是局內人,所以,在顏恆慌亂無神又大受震驚的時候,潘垚瞧清楚了,不拘是丫鬟的咬耳朵,小廝婆子多瞧幾下的眼神,又或是在屋子秘言的薛家夫婦……這一切都太刻意了。
真正的秘言,不會將窗戶打開,也不會在屋子裡,更不會如此地大聲又言語毫無遮掩,那說的可是自己的一雙兒女!
其中,丁惠娘好幾次拿眼角的餘光瞧了瞧顏恆所在的位置。
薛賢禮瞧了出來,更是借著言語生氣兒女之時,瞪了丁慧娘幾次。
明面上是罵著兒女,實則在警告老妻。
這戲,煩請認真的,全身心地投入。
……
猜忌的種子,是有人特意地在顏恆心頭種下,更甚至,那一碗藥,那一句人命,也都隱隱暗含了別樣的意味。
薛家夫婦將顏恆接下來會做的事猜了個一清二楚!
所以,潘垚才化了先前在街道上瞧過的繡花鞋,讓顏恆穿著來了薛家。
……
潘垚的視線落在顏恆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