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的心情也像這江水,格外的不平靜,也格外的沉重。
片刻後,潘垚落在小廟的屋檐角,側頭去看那殘損的仙人跑獸石像。
想著6雪瓊說的話,她心中湧起難過的情緒。
原來,玉鏡府君說的,那被師兄剖去了偃骨,生生製成了藏魂瓶,藏魂壇,藏魂鼎的師弟,就是府君啊。
上一次,被她在心裡嘀咕是大冤種的師弟。
似乎是察覺到了潘垚不平靜的心緒,小廟屋檐的檐角出現一道白影。
白影落在潘垚的旁邊,側頭看去,聲音溫和。
「怎麼了?是遇到不開心的事了?」
潘垚晃了晃腳,想說,府君,我都知道了,你以前叫做謝予安,是個特別愛嘮叨,喜歡在小本本上碎碎念,心腸又特別軟的一個書生。
被兩個吵架的小夫妻一人扯一邊發,明明是局外人,卻被薅得嗷嗷亂叫,結果,夫妻倆誰都沒傷著,就你頭髮被薅掉了兩撮。
晚上時候,你將頭髮擺在桌上,瞅著還偷偷掉了淚,摸著禿了的斑塊,你還生怕再也長不出發來。
你被山鬼攆過,被艷鬼追過,被吊死鬼纏過……也曾經被嚇得哇哇亂叫過。
那是悽慘的,活潑的,朝氣蓬勃的謝予安。
可是,最後,心中坦蕩磊落,沒有戒備他人的你,卻被師兄和從小情同手足的僕人一道害了。
從此,人間不見謝予安,只有泥塑的,石刻的,留一道殘魂的玉鏡府君。
潘垚越想越心酸。
慘!
公雞仙人實在是太慘了!
潘垚都不忍心戳玉鏡府君的傷口了。
白影的手撫上潘垚的腦袋,帶著安撫之意,猜測道。
「是不是打架輸了?」
潘垚鼻頭髮酸,囫圇的點頭。
「沒錯,江里有隻大蝦,特別的大,殼又硬,鉗子又鋒利,我差點被鉗了一下,心裡有些後怕。」
潘垚胡亂扯了個理由。
玉鏡府君笑了笑,也不戳破潘垚胡說的藉口,手一翻,掌心出現一掛的荔枝精氣,笑著道。
「吃吧,吃飽了,下次就有力氣打架了。」
潘垚搖頭,心情低落,不是想吃。
玉鏡府君無奈了,手一揮,半空中出現了許多的氣團,皆是潘垚這一段時間來的供奉。
這會兒,它們都漂在小廟上空,積少成多,瞧過去也頗為壯觀。
白影停頓了片刻,顯然也意外了。
片刻後,再摸潘垚的腦袋,他的動作輕輕。
「我很喜歡,多謝了。」
烤橘子帶著橘子皮誘人的香氣,潘垚瞧玉鏡府君掰開了橘子皮,到底沒有忍住,自己也拿了一個,在一旁吃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