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皺著眉是什麼意思?不痛快我說話了?要是不痛快我說話,就別吃我燒的飯!」
「芬啊,我不是這個意思。」陳頭頭是妻管嚴,聽到這話,立馬鬆了皺著的眉頭。
他將話掰開了講,「咱們明知道潘垚不是三金的親閨女,卻給他蓋親閨女兒的證明,這不是欺瞞政府,欺瞞國家嘛,這事兒不行,我心裡過不去!」
「那是三金親的閨女兒。」李燕芬眼睛很亮。
陳頭頭:……
又是這個說法。
李燕芬推搡,壓低了聲音,「你別不信這些,耀祖都和我說了,你上次見墳墓里出來的簪子不對,還特意擱於大仙那兒鎮著了。」
「潘垚是三金親閨女兒這事,那是老仙兒鐵口算的!」
「我再想想,這事兒我再想想。」陳頭頭口風鬆動了。
李燕芬滿意,打算睡覺前再吹一波枕頭風。
……
談起村子裡丟的水管,李燕芬也擔心,「這要是找不回來,那可怎麼辦哎。」
陳頭頭夾菜的動作停了一刻,繼而垂眼,繼續吃飯吃菜。
「通水這件事不能停,實在不成,我舍了這張老臉,再去鎮上求求人,再支點水管回來,好歹先把水通上再說。」
這話說的輕輕巧巧,做的時候困難,真再上鎮上求人,領導也是為難。
都給過一趟了,再給一趟,別的村子那邊怎麼交代?
這世界,從來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陳頭頭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說完後,他嘆了一聲氣,李燕芬跟著嘆了一聲。
一時間門,陳家宅子這一處很安靜。
院子裡,老井咕嚕了下,月夜下,老井黑黢黢的,瞧過去像個幽潭,深不見底又神秘。
突然的,水井冒了個大泡泡,泡泡破碎,井面有漣漪漾起。
除了天上高掛的明月,誰也沒察覺到井裡的異樣。
……
芭蕉村後頭是岷涯山,前頭一條大江,村民都將這一片水域喚做蘆葦江。
因為搖著小船再往外頭行一段路程,可以瞧見好幾處的江汀,上頭長滿了蘆葦。
蘆葦依水而生,遠遠看過去,茫茫一片的白。
傍晚的時候最是美麗,夕陽綴在天邊,霞光染紅白頭的蘆葦,漫天皆是飄飛的蘆絮。
潘垚找水叔問了位置,在河畔邊采了許多樹莓,又折了些蘆葦杆子,將其編織成小籃子。
蘆葦竿中間門空心,韌性又好,編起東西來也方便。
樹莓擱在小籃子中,中間門鋪一層的大荷葉,綠色的荷葉一襯,艷紅鮮美的樹莓顯得更水靈了。
潘垚送了些給於大仙,又爬了小廟的屋檐,擱了一籃子的樹莓在仙人跑獸石像旁邊。
玉鏡府君沉睡也沒關係,這是供奉呀!
潘垚爬下來時,還轉身拜了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