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我的兒不會做犯法的事,這裡頭肯定有誤會……我的兒,我的建飛啊。」
「振作點,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我們還不清楚,你哭喪幹嘛。」老帽兒強作鎮定,呵斥了一聲。
接著,他抖著腿往堂屋外頭走。
潘垚幾人也跟了出去。
「小白,怎麼是你?」瞧見來人,老帽兒面上放鬆了一些。
不過,到底事關自家大兒子建飛,他還是不放心道。
「建飛怎麼了?什麼叫做被公安帶走了?你個憨子可別亂說話。」
「我沒有亂說,我親眼瞧見的,公安的車子滴嘟滴嘟,下車就問了哪個是建飛,問完就朝建飛走去,瞧過去可威風了。」
「建飛還想跑呢,不過,這人兩腳的,怎麼跑的過四個大輪子的,呼啦一下,建飛就被帶走了。」
被叫做小白的人有些委屈,說著話的時候,還搓了搓手。
潘垚有些意外。
先前聽那聲音喊著老帽兒,她還以為來報信的人是個年紀頗大的人,起碼得是老帽兒差不多年紀的,不然,誰敢大咧咧的喊一聲老帽兒啊。
人後說小話就不提了,人前起碼喊一聲帽兒叔,表示客氣禮貌。
沒想到,來人的年紀並不大。
只見他約莫十八九歲模樣,皮膚曬得很黑,個子中等,就是腦袋特別的圓,囫圇的剃著板寸。
板寸剃的不好,這裡長,那裡短的,瞧過去就像狗啃。
而且,他穿一身打了補丁的灰衣,腳下踩一大一小的布鞋,配著那頭髮,寒酸的像個癩皮狗。
潘垚又瞧了眼這小白。
這人說話時,那委屈的模樣和他的年紀有些不搭,瞧過去,就像是智商方面有些問題。
「這是白鷺灣的白憨兒,是他們村的守村人。」
潘三金認識來人,和潘垚解釋了一句。
潘垚不解:「守村人?」
「嗯,咱們村以前也有,年紀大了,腦袋就更糊塗了,前幾年一個冬夜裡,天氣太冷,他屋裡燒多了炭,也不懂得窗戶開大些,第二天人就沒了,都是可憐人。」
潘三金感嘆了下。
潘垚恍然。
原來,守村人就是村子裡的傻子,也不一定傻得很厲害,多數能打理自己的吃喝穿衣。
就是打眼一看,別人就知道這人傻了點。
這樣的人,家裡有管還好,沒管的話,一般都是在村子的村頭搭一處小屋,村子裡,東家施捨點糧食,西家施捨幾件衣服,紅白喜事喊上他們,他們也能搭把力氣。
因為沒什麼事要忙,鎮日四處晃,村裡有什麼事兒,那都是門清!
那邊,老帽兒問不出什麼了,急得不行。
「嗐,我和你瞎耽擱什麼,走走走,我自己出門問去。」
「我也一道。」翠嬸摘了腰間的圍裙,神情焦急,想要跟著一起去。
「你跟著幹嘛,還嫌事兒不夠亂嗎?」老帽兒叱責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