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垚聞言一笑,「爸爸最好了。」
這一笑,眼睛彎彎,臉頰邊露出了個小酒窩,甜甜的。
潘三金老自豪了。
他家盤盤最可愛!
……
芭蕉村還未通電,家家戶戶點的是煤油燈,要不就是蠟燭,豆大的光點昏黃昏黃,只一點影影綽綽的光影,鐵皮的手電筒盡職的照亮前路。
老廟隱在黑暗中還瞧不到,不過,潘垚眼中,那老廟的屋檐處卻格外亮,天上的圓盤月傾瀉下月光,化作一縷縷瑩光,紛沓的朝那檐角的仙人神像跑去。
黑夜明月,老廟神像,這樣的華光,別有一番神秘的美麗。
潘垚瞧得認真。
這幾日,經過她的觀察,她覺得這應該是騎公雞的仙人正在修行,等祂修行好了,一定會把缺了的腦袋補上。
今夜的光特別的多,是因為圓夜嗎?
潘垚瞧了瞧天上的月亮,暗暗思忖道。
旁邊,潘三金還在可惜,「早知道這瓜有的剩下,爸爸剛剛就應該把好瓜吃了,破了皮的那兩塊,留著給老仙兒帶去,失策啊。」
潘垚聽了偷笑。
……
蟬鳴聲中,兩人溜溜達達,不知不覺便到了老廟附近。
不知什麼時候,蟬鳴聲遠了,夏風吹拂大榕樹的沙沙聲也遠了,老廟的八仙桌上點了盞煤油燈,於大仙愁苦著臉,瞧著門庭下方的人,有些無奈。
「這位同志,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找錯了,快走吧。」
「郎君當真這般狠心。」
嬌嬌聲起,婉轉如鶯啼,如泣如訴,轉音之間似有情意綿綿無窮盡。
潘垚和潘三金已經到了老廟,他們也瞧到了老廟下頭站著的人,當下就是腳步一停。
潘垚:「爸爸,這是誰?」
「爸爸也不知道。」潘三金搖了搖頭,「應該是你於爺爺的客人吧,他生意經唱得好,經常有外鄉人找。」
潘垚瞧了一眼,就是這打扮怪了點,不過,在以後,大家還愛扮成蜘蛛俠呢。
這樣一想,這身打扮也不怪,說不定是剛剛從戲台上下來。
沒錯,月色下,那人穿一身粉衣戲服,身段婀娜,臉龐瑩白,腮邊勾勒一抹紅,眼波流轉間皆是風情。
下一刻,這著戲服的人提起衣角,蓮步輕抬,手起了個式,一個低頭,再一個回頭,纖纖蘭花指指著於大仙。
只見那眼裡瑩瑩有淚,神情卻恨恨,有怨也有情,還有著依戀,接著,潑辣的花旦唱腔起。
「你個無良的人兒,情濃意濃時,只花前月下的摟著奴,喊奴兒親親,眼下瞧著奴人老珠黃,你便愛淡情馳,不認奴,還喊奴一聲勞什子的同志……你你你,」
他一跺腳,聲音陡然提高,如泣血的黃鶯。
「郎君,你好狠的心吶。」
潘三金大意的聽懂了花前月下,還有那一句羞羞的親親。
他眼睛瞪得老大,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看,最後也跺了跺腳,痛心疾。
「老仙兒你,你糊塗啊!」
現在可是有流氓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