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近看了兩眼,就被上頭的字勸退了。
不成不成,這又是繁體字,又是豎排的,還有那「則啊也啊」的古文,可不是他這個只上了幾天掃盲班的人能看得明白的。
於大仙細細的看了看,在潘三金忍不住又要再催時,這才開口。
「這是胎夢。」
「胎夢?」潘三金傻眼了。
「沒錯,這就是胎夢。」於大仙越說越肯定。
「我和你解一解啊,月亮,從古時候開始,那就是美好之物,是家鄉,是希望,是一切美好之物……你瞧,那些古詩里寫的,是不是月亮都特別的美?」
潘三金遲疑的點了點頭。
這倒也是,床前明月光,他還是會背的。
……可是,他那夢著實不像胎夢啊,黑黢黢的天,最後還塌了,怪嚇人的。
於大仙沒有理會潘三金的腹誹,他盯著舊書上的黃紙看了看,又掐指算了一番,繼續道。
「明月高懸,夜空靜謐……是有孤高清冷之意,不過,仔細的想一想,這樣的情境,也頗有空曠的溫情。」
潘三金:??
溫情?
這老仙兒說的是認真的?
潘三金將視線挪到桌上,瞧著那朝天的雞腳,猶疑了。
總覺得連這細伶伶的雞腳都在嘲笑他,遇事問大仙,到底是做了個糊塗事兒啊。
對上潘三金不信任的眼神,於大仙也不惱。
雖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不過,都是一個村的,這些年又都是風裡雨里一道過來的,這三金家的情況,他也是知道的。
都說人是缺啥,就喜歡想啥,像三金,他生出來的時候,正是家國最難的時候,處處打戰,那是缺衣又少食的年月。
三金爹媽對他最樸實的想法,那就是希望兒子能多口吃的,多長三斤肉。
於大仙回憶。
那時,他還是個二十來歲的小道士,雖然也窮,不過他跟著老道士做功課,那是得識得些字的。
三金爹娘帶著幾個地瓜來,想讓他寫一寫名兒,是他說了,三斤不如三金。
三金爹娘一聽,對視一眼,一拍大腿,對啊,三斤哪裡有三金好,三金都是金子,可以買很多肉,長很多斤啊!
從此,三斤就叫三金。
不過,現實總是比願望殘酷,三金並沒有金,也沒有很多斤肉吃。
他打小苦過來,年輕的時候下河挖沙,挑石……啥活都干,也不知道是不是傷到身體,如今四十有二了,家裡愣是沒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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