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也不奇怪,想取我的性命,还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元极倒是不甚在意,靠坐在那儿,明显在刻意的放松自己。
楼下那给开门的小伙子上来送茶,他没想到能见着元极,眼下明显无比紧张。
放下两杯茶,又放下一叠点心,然后小心的告知,说是饭菜和药马上就能送上来了,要元极稍等片刻。
秦栀不禁笑,“你把这房间收拾一下,赶了一夜的路我们都很累,接下来得好好休息。”
小伙子连连点头,然后开始手脚麻利的收拾房间。
喝茶,秦栀瞧着床上的被子都被撤了下来,她心里舒服了些。
床铺被收拾一新,秦栀随后看向元极,“一会儿你就去睡觉吧,看你这伤,短时间不会痊愈。”
元极看着她,随后开口,“现在感觉如何了?”
“还好,能忍住。”秦栀点点头,她认为自己伤得不重。
很快的,那中年男人和小伙子再次上来,两人一人端着两碗药,一人端着简单的饭菜,麻利的送了上来。
两碗药放在桌子上,中年男人分别看了看元极和秦栀,“先喝药再用饭,主子放心,这药药效很快,吃了后休息一天,就能痊愈一半。”
看着他,秦栀是不怎么相信他的,这人说话和萧四禾一样,得站在十里之外听,可靠度不高。
不过,眼下也没别的法子,这药只能喝了。
拿起药碗,秦栀吹了吹,药材的气味儿飘进鼻子里,她顿觉得舌头都麻了。
元极要比她干脆利落,拿起药碗然后便一饮而尽,这玩意儿还是痛快一些喝比较好,否则咽不下去。
看了元极一眼,秦栀随后喝了一口,药汤进了嘴,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姐这药,只能喝一副,之后再服的话,药量得减半。这药治内伤极好,只不过适合男人,女子喝的太多的话,可能会有一些不太好的副作用。”中年男人看着秦栀,一边小心斟酌字句道。
药含在嘴里,秦栀盯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她倒是要听听,这副作用到底是什么。
元极也盯着他,这治内伤的药能有什么副作用。
中年男人笑笑,看着秦栀,“喝多了的话,可能会长胡子。”
“噗!”含在嘴里的药一口喷出来,秦栀将药碗放回桌子上,“长胡子?”
中年男人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元极,“可能,可能而已。”
秦栀极其无语,“算了,那我就不喝了,总是能好的,再说我也没伤的有多严重。”
“不行,喝了。”哪知元极冷声反对,拿起药碗递到她面前,态度强硬。
“不喝,喝了会长胡子的。你看看我的脸,要是在我的脸上长出胡渣来,会是什么样子你想过么?再说,我伤的也不重,几天就缓过来了。”长胡子?这件事很恐怖,和蛇有的一拼,她不要。
“身体有胡子重要么?内伤拖延不医,会牵累出多种病症,到时哪怕一点冷空气,你都会呼吸困难。内伤对身体的损害要比你想象的严重的多,你根本不懂。再说,长胡子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大不了,我调过来几个人,教你怎么刮胡子。”他冷声说着,虽是劝慰,但也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
听他一番话,秦栀都呆了,“教我刮胡子?”说完这话她忍不住笑,这是安慰人么?
“别废话,喝。”站起身,元极走过来,一手捏住她的下颌,另一手拿着药碗送到她嘴边。
颌骨被捏着,她根本无法拒绝,药进了嘴里,自动的滑进喉咙。
两手抓着他的手腕,可是根本没什么作用,一碗苦涩的汤药,全部进了她的肚子里。
药碗空了,元极也放开了手,“这碗药若是没作用,傍晚时再喝一副。”
瞪了他一眼,秦栀抚着自己的喉咙,她很担心待得晚上,她就长出胡子来了。
这药苦的毫无人性,肯定加了几倍的药量,真是作孽。
“用饭。”那小伙子把饭菜送了上来,元极拿起筷子放到她面前,简单利落。
接过筷子,秦栀深吸口气,胸肺还是疼,这药也不知何时起作用。但转念一想,药起作用了,胡子也兴许就被催出来了。
填饱了肚子,这医馆也开门了,生意不怎么样,没人来看病。街上人不太多,但很有人气,阳光充足,顺着窗子照射进来,让一夜没休息的人也不由得感觉几分困倦。
“去休息吧,入夜后启程。”坐在椅子上,元极淡淡道。
看向他,秦栀摇头,“你打算坐在这儿休息?不太好,还是你去床上休息吧。”往时,他可没这么客气。他越客气,她就越觉得不自在。
“去不去?”他眸色微冷,好像下一刻就要杀人了。
眨眨眼,秦栀随后起身,“好。我睡到晌午,然后把床让给你,这样公平。”
元极没有回应她,只是看着她走到床边,脱下靴子,上床,然后又把自己卷进了被子里,像个蚕蛹。
薄唇微弯,亲眼目睹她这一系列奇怪的动作,也算大开眼界了。
平躺下来,胸肺的确不太舒服,好像就是得含胸驼背才会爽快,这便是内伤。外表无印痕,内里却受损严重。
但一想到自己会长胡子,这心情就瞬间不好了,长叹口气,希望这种事情不会生。
很快的,秦栀便睡着了,胸肺不舒服,她又裹在被子里,睡得很是不安。
最后,她侧着身体蜷起来,才睡熟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反正在梦里她用手一模自己的下巴,一大把胡子,就彻底把她惊醒了。
睁开眼睛,眼前从迷蒙到清晰,光线几分幽暗,看来,太阳已经落山了。
视线缓缓向下,落在了床上,一个人就在眼前躺着,姿势严谨的平躺,看起来好像被夹板定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