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疼了?”他疼痛不敏感,连缝合的时候都没感觉,这会儿居然疼了。
“嗯。”身体向后倚靠着椅子,他那条手臂一直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我把老朱叫来?”站起身,秦栀觉得还是要老朱看看比较好,伤的较为严重,也不知会不会感染。这个时代也没破伤风抗生素之类的药物,有时一点小伤的确可能会要人命。
“你来拆开,我自己看看。”元极说着,一边动手解开了腰带。
看着他的动作,秦栀不由得挑眉,这忽然间的在她面前宽衣解带,让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元极解开腰带,便动手脱下受伤那一侧的衣服,不过他那条手臂不能大幅度的动,所以看起来有些困难。
“你别动了,我帮你。”走过来,秦栀动手帮他把衣服脱下来,又解开中衣,他身体的温度扑面而来,和着他身上独特的气味儿。
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在看着她,用一种不知怎么形容的眼神儿。
中衣敞开大半,也瞧见了他的手臂,缠了好几层的纱布,也不知怎么样了。
“我尽量轻一点,你忍忍。如果真的炎感染了,得赶紧离开这儿去处理,会要命的。”秦栀担心的是这个情况,这个时代,这一点点伤真的会要命。
“嗯。”元极几不可微的皱眉。
解开纱布,一圈一圈的,秦栀不敢太过用力,动作放的特别轻。
终于,最后一圈解下来,也看到了他的伤处。伤口还是缝合的,线都在上面,微微有些红肿。
秦栀吹了吹,这样子她也看不出什么来,不过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抬头看向他,“我也看不出,叫老朱过来吧。不然的话,就再煎一些清热解毒的药喝。在这个时代,炎感染的严重会致命,有的可能因为溃烂,而整条手臂都保不住。”所以,秦栀很害怕生病或是受伤,医疗方面不达标,一点点小病小伤兴许就会送命。
垂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娇美明艳,“什么叫做这个时代?”她有时说话,很莫名其妙,听起来就好像是,她不属于这里。
闻言,秦栀眨眨眼,“现在重点不是这个。你等着,我去找老朱。”说着,她站起身,欲离开。
元极抬手抓住了她的手,“不用。”
看向自己被抓住的手,温热而细腻,他的手较之她的很大,轻松一抓,她的手就尽数被罩住了。
“那怎么办?”看着他,不知他还有什么法子。
“去找严华,他那里有药。”元极放开她的手,一边说道。
“好。”点点头,秦栀快步离开。
很快的,她拿着药回来了,元极依旧衣衫敞开的坐在那里,如果不看他的伤处,还真以为他被怎么着了呢。
“严华说这药药劲强烈,可吃可外敷,都是他们平时用的。你确定你要用?”元极不经常受伤,用药劲这么大的药,恐怕会受不了。
“你不是说我这条手臂可能会保不住么,与此相比,用这药也算不了什么。”元极微微摇头,让她上药。
“你还真害怕了?”没看出来,这厮还真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我若不听你的,你会讲一车的道理给我听。与其这么麻烦,我便信你了。”元极的理由也十分充分,因为深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轻笑,秦栀拖过一把椅子来坐下,“看来,想要杀你也很简单,只要我多唠叨几遍就行了。”
垂眸看着她,元极几不可微的弯起薄唇,“还想杀我,脑袋不想要了。”
“把你能的,把我头揪下来吧。”轻轻地撒药,白色的药粉有些刺鼻的味道,看来这药效的确挺强劲的。
缓缓抬手,最后落在她头上拍了拍,“胆大包天。”
知道他在拍她的头,秦栀的动作顿了顿,并非她是胡思乱想,而是按照常理来说,他不会对她做这种动作。
这种动作,从心理层面来说,两个人应该关系亲近,没有猜忌,甚至有一些感情,亲情友情都可以算在其中。只有满足这些条件,做这个动作才能不突兀。
当然了,也可能是故意为之,只不过对元极这种人来说,他也没必要故意做这种动作。如此来看,更多的可能是无意识的,只是想就做了。
上好了药,秦栀将纱布重新包扎上,抬头看了他一眼,“疼么?”
“像有很多蚂蚁在啃咬。”低头看着她,元极一边说道。
这种感觉肯定不好受,也幸亏他痛觉低,不然的话,指不定多难受呢。
帮他把衣服穿上,秦栀看了看他的腰带,“自己能扣上么?”
“这只废手,也指望不上。”元极站起身,表示自己完不成。
两手抓住他的腰带,秦栀深吸口气,“我第一次给男人扣腰带,这事儿还是挺亲密的,希望世子爷不要外传。凭借咱俩这前未婚夫妻的关系,传出去于你我来说都不太好。”有些事情,还是讲明白的比较好。如果说做朋友,她不排斥,但越过界,肯定不行。
面色逐渐化为清冷,元极猛地打开她的手,然后自己两手痛快的将腰带扣上了。
瞧他这动作和架势,秦栀反倒愣了,还说自己是废手,这会儿挺管用的。
“如此就不会有人在背后议论你了。”他冷着脸,显然心情极为不好。
秦栀耸耸肩,“说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这许多年来,都在说我高攀了世子爷,我也不是很在乎。只不过世子爷的脸面可能就要丢尽了,这吃回头草,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吧。对于男人来说,可以和戴绿帽子的程度相媲美。”
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元极最后瞪了她一眼,“滚吧。”
不甚在意,秦栀拿起经书,然后又把杯子倒满茶水,一手一个,转身离开了。
半夜时分,雨终于停了,翌日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太阳也顺利的从天边跳了出来。
山被染色一般,因为雨水的浸润,更为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