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我们韦宝现在就是开窍了,以前都是老童生对小宝讲道理,现在反过来,变成小宝开导老童生了,我早就对老童生说过,别成天惦记考秀才举人当官的事儿了,都快三十的人了,等到从秀才,到举人,再到进士,又不知道得多少年,到时候,四十好几,还当个哪门子官?”
“我说了一定要考举人,考进士了?我好歹考个秀才,有了功名,以后也不用再上税了吧?还能设个私塾教学生,也算有了一门终生吃饭的行当了吧?”刘春石忍不住抗议罗三愣子的话。
“行行行,你说的有道理好吧?”罗三愣子哈哈一笑。
韦宝也呵呵一笑,虽然外面还在铺天盖地的谩骂,但是屋内的气氛已经缓和了不少。
被韦宝这么一笑,刘春石也笑了,罗三愣子也跟着笑。
三人这么一笑,刚才还压抑阴沉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连带着,韦父和韦母也终于不再痛哭。
除死之外无大事,更何况只是当流民?
当人生处于绝境中的时候,忍一忍,很多事情便能想通的,每个朝代的人都一样。
韦宝本来还担心这些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但是他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有点多余,这年代的人,根本不用担心这个,每个人其实都只是为了活着而已,外面的漫天咒骂,韦宝认为是屈辱,无法承受,但是似乎对于韦父韦母,刘春石和罗三愣子这些人来说,真的不算事儿。
要想在这个时代堂堂正正的做人难,但是趴在地上做狗,似乎比做人要容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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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雅家。
“幸好昨天秋雅没有答应和韦家的亲事,要不然,今天我们也得被牵累,看样子,郑金这次是要存心整是韦家了。”王秋雅的母亲听着外面的谩骂声,对王志辉道。
王志辉闷闷的没有做声。
王秋雅也没有做声。
“秋雅,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郑忠飞?别想郑忠飞了,如果韦家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倒是觉得韦宝不错。”王母在没有人搭话的情况下,仍然一个人说个不停,“可惜,这个韦宝也是个二愣子,怎么敢得罪郑金啊?以后咱们家别再和韦家搅和在一起了,他们这是在作死。”
“别说这些了,早些睡吧。”王秋雅站起身来,“娘,我不喜欢郑忠飞,也不喜欢韦宝,以后我的亲事,你们随便看着办就是了。”
王志辉抬眼看了看王秋雅,女儿已经到帘子那边去了,他家跟韦宝家的情况差不多,一个小茅草棚子,只能用帘子隔成两半,王志辉想着女儿的婚姻大事,又想着韦家的境况,重重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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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脑袋家。
“爹,我们昨天吃了韦宝两顿饭,今天又吃了人家家的馒头,人家家里有好处的时候,你跑的比谁都快,人家韦家有事的时候,不管不问,你好意思吗?”范晓琳气鼓鼓的道。
“这丫头,怎么跟你爹说话呢?韦宝家的事情你管的了吗?你能耐大了?你当我不想管啊?咱们是什么人?可怜的要死的庄户人,你爹和你哥绑在一起,也赶不上甲长的一根小拇指。”范老疙瘩气道“你要是懂事一点,就别叨叨个不停!等会天黑了,人都散了,咱们再去老韦家看看就是了。”
“晓琳,能少叨叨几句吗?”范大脑袋叹口气,“爹说的有理,咱们一家人呢,不比罗三愣子和刘春石两个光棍,惹恼了甲长,这金山里,我只怕韦家以后是待不下去了。你喜欢过到处乞讨的流民日子?”
“待不下去就不待了,大不了就出去当流民!”范晓琳气道“反正现在到处都是流民,待在金山里,也没有什么好处,这要不是昨天韦宝给了咱们家1oo铜钱,咱们家今年冬天能不能过去,都两说!做人不能不知道好歹!”
“你再说一个!轮到你教训你爹了?”范老疙瘩被范晓琳气的一下子站起身来,要揍范晓琳。
范晓琳上前一步,一点不想让,范老疙瘩急忙将两个人拉开,范母也在一旁数落范晓琳。
“我这就去韦家,我要和韦叔韦婶在一起!”范晓琳见没有一个人向着她说话,赌气的往外走。
吓得范老疙瘩和范大脑袋两个人急忙上前拽住了范晓琳。
“祖宗,你是祖宗行了吧?小点声!我说了等会天黑了就过去,你就等不了这么点时辰吗?你现在过去能有啥用处?”范老疙瘩都被女儿吓得带哭腔了。
范大脑袋也道“是啊,你现在去,除了添乱,啥作用也起不了,你一个人是骂得过那几百人,还是打得过那几百人?”
范晓琳气道“我不骂人,也不打人,就是让韦家知道,他们家不是没有朋友的!罗三愣子和刘春石能跟韦家站在一起,我也可以!”
“祖宗奶奶,祖宗奶奶唉。”范老疙瘩气的跺了跺脚,捂着范晓琳的嘴巴,将范晓琳拖到了床上,“你老实待着,再瞎闹腾,让你哥把你捆起来。”
范晓琳被范老疙瘩控制在床上,无奈的踢了两下脚,用被子蒙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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