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钟爱军肯定不会去山顶别墅的,把车往北塔方向开。”曾硕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充斥着无穷的自信。
北塔是元江一栋建立于明代的古建筑,曾经是一座香火非常鼎盛寺庙的钟塔,不过后来寺庙毁在了战火之中,唯独留下了这座钟塔。
北塔也成为了元江县最为标志性的代表建筑,因为它建立在山顶之上,可以俯瞰这个并不是很大的小县城。
“北塔?”
肖开天口中出一声疑问,可动作却是丝毫没有迟滞,车子在下一秒便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后面其余车辆也是紧随其后,带着滚滚烟尘离开了元江公安局大院。
十多分钟之后,几辆车全部停在北塔下面的石板小广场之上,中间还包围着一辆十分乍眼的三菱警车。
当看到警车的瞬间,肖开天转头看向曾硕的眼神犹如见鬼,他完全不明白曾硕是怎么猜到钟爱军会出现在这里的,更加不明白钟爱军竟然决定要逃,为什么不去拿自己这么多年贪污的钱财,反而是要来这里?
难道他是良心现,来这里向佛陀忏悔的吗?
曾硕没有时间和他解释,推开车门朝着其余车上下来的人喊道:“小雨、徐娅,你们两人负责组织疏散群众,并且马上通知元江县武警大队过来支援,其余人穿上防弹衣跟我上去。”
话音落下,曾硕的身上已经穿好了防弹衣,神情无比严肃地朝着通往北塔的九百九十九级台阶踏步而上。
其余人见状赶紧从车上拿出备用的防弹衣一边往自己身上套,一边追逐着曾硕的脚步。
周围有附近的居民正在此处休闲娱乐,见到如此阵仗都被吓得有些愣住了。
先是警车犹如疯了一般冲进来,然后从他们之中挟持了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朝着山上冲去,然后又是一群黑西装严阵以待,这不难让他们开始在心中猜想起来。
只是他们的猜想很快就被余小雨和徐娅打断,两个女孩非常客气地将所有人请到了小广场之外,并且打电话开始以省纪委联合调查组的名义通知元江县武警大队配合工作。
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多,但如果你亲临现场的话就会感受到那种抬头看不到尽头的震撼,即便是以曾硕的体力也只能一口气冲到一半的位置就开始大喘气了。
“不要啊!坏人,你这个大坏蛋,赶紧放开我。”
就在曾硕准备咬着牙继续往上冲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小女孩尖锐的哭喊声,让他不禁浑身颤抖抬头朝着前方看去。
只见就在不远处,大概间隔了两百级台阶左右的位置,一名身穿警服的壮汉正用右手夹着一个两三岁的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小女孩不停在他的手中挣扎着、哭喊着,但大汉却是仿若未闻迈着沉重的步伐坚定地往上方的北塔而去。
“钟爱军!放下那个小女孩,你逃不掉的!”
曾硕一声怒吼,企图让钟爱军放弃抵抗,接受组织的调查。
可钟爱军这种长期在政法口工作的家伙心理素质早就强大到让人难以琢磨的地步,他只是淡淡地朝着下面看了一眼,便一咬牙挟持小女孩继续朝着山顶冲了上去。
虽然长期的养尊处优让钟爱军的体力早已经大不如前,可他毕竟是当年警校的尖子生基础还是非常好的,在强烈的求生欲之下竟然再次爆出一股力量,脚步比之前快了许多。
曾硕见状便知道钟爱军这是没有投降的打算,于是狠狠咬牙脚下也开始加起来,豆大的汗珠很快便顺着他的下巴滚落,砸落在一级级的青石台阶之上。
肖开天和白刚两人都是刚刚进入警队不久的年轻人,白刚更是去年才从军队中退伍,此时也追上了曾硕的脚步,三人一同朝着前面的钟爱军追了上去。
即便是钟爱军此时求生欲极强,也架不住他已经人到中年的事实,没过多久四人的距离便再次拉近,相距不过五六十级台阶的样子。
钟爱军扭头看到这个情形顿时眼神一肃,伸手从腰间拔出自己的配枪,也不瞄准对准身后的台阶就是“砰砰”两枪。
子弹击打在僵硬的青石板上擦出一簇簇火花,曾硕赶紧提醒肖开天和白刚注意安全。
可就是短短时间的躲避,就让钟爱军再次朝着山顶前进了十几级的台阶,此时他距离山顶不过仅仅剩下五级台阶。
砰砰
就在曾硕三人准备咬牙再次追上去的时候,又是两声枪响让他们不得不再次躲避。
而当他们察觉到没有动静之后抬头,钟爱军已经挟持小女孩冲进了北塔之中,厚重的钟楼大门被人重重的关上再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冲上去,不能让他伤害到人质。”曾硕眼中有急切一闪而逝,低吼一声擦了擦被汗水模糊的眼睛身体快朝着山顶冲去。
白刚和肖开天也不含糊,闷头就往山顶而去。
最终三人在三分多钟之后冲到了山顶,站在了北塔外面,不过此时汗水早已经将他们身上的西装彻底浸湿。
曾硕顾不得剧烈运动带来的强烈不适感,大口喘息着将西装外套脱下扔在了地上,冲着北塔之中便是怒声呵斥道:“钟爱军!我现在以组织的名义命令你放弃抵抗,将小女孩交出来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要不然你必死无疑。”
其实他也并没有指望这句话就能够让钟爱军投降,这不过是一种心理上的试探罢了。
山顶之上此时静悄悄的,甚至就连小女孩的哭声都消失了。
良久,曾硕见钟爱军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便准备再次朝着北塔之中喊话。
可就在他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却是看到一道人影靠在塔顶巨大的青铜古钟之上,正用冷冽的眼神盯着自己。
钟爱军。
没错,就是他!此时他的手中还夹着那名小女孩,此时小女孩似乎已经被吓傻了,连基本的哭喊都已经忘记,呆呆的看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