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志皋正与人在后堂切谈。
“唉,王大人,您是被皇上下令致仕,轻松了,回家养老了,可是苦了我等啊!”
对面一位老者淡淡一笑“人都不在朝中了,还叫什么大人,糟老头子罢了。”
这老人,正是上任辅,王锡爵。这是两任辅之间的密谈。
赵志皋哭丧着一张脸,望着王锡爵诉苦“您老是颐养天年,却是不知道您老走后,北边如今又起战事,东南还没平,西南虽说传来捷报吧,可关外据说又有异动,我,我苦哇!”
他向王锡爵痛陈如今大宣的形势北有蒙古边防之危,东南倭寇愈嚣张,西南叶梦熊大破杨英龙土兵先锋,收服滇北。
“唉,倒是辛苦赵大人了!”
“嘿,王老,您瞧着,当初‘新政’别看老百姓一片叫好,结果呢,张公仙逝之后,皇上直接抄家,这是失宠了,连带着辅这个位子,也不受皇上待见了!”
赵志皋平日没人倾诉,这回刚好碰着至交王锡爵回京,可这一顿吐槽“辅这位子,叫外人看着光鲜亮丽,多少人眼睛盯着呢,眼红着呢!可是,这玩意就是风箱里的耗子,两边讨不着好!”
他说的口干舌燥,端着茶水满饮一口,接着道“皇上看咱辅不顺眼,东厂那边又视咱为眼中钉肉中刺,东霖书院那边又觉得咱是弊党贪官。如今边患又四起,老百姓日子遭了,又开始骂咱辅不作为,光会谄媚罔上!”
“这,这可太难了呀!”
王锡爵曾经也在辅位子待过,哪能不知其中艰辛,只能劝慰道“唉,我也理解赵大人你,可是咱们在其位谋其政,还是好好干,只要不犯大错,熬到头,回乡养老呗!”
就在两位互相叹息,天涯沦落人同病相怜之时,堂屋外忽然响起不和谐的叫嚷声。
“我爹呢,我要见我爹,我爹是不是在里边?!”
“少爷,老爷在和好友议事。。。。。。”
“我不管!”
“哐当”一声,门被撞开,赵驰闯了进来,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细看正是那蒜头鼻胖中年,被揍成了猪头。
“爹啊,你要为孩儿做主啊!”
“多大的人了,冒冒失失不懂规矩,你王叔还在这呢,莫要叫人看了笑话,起来!”
赵志皋眉头一皱,虽然他对于自己儿子闯进来一事颇为不悦,但看着像是被打了,还是要关心询问一番。
毕竟好歹是自己的儿子被人打了。
“爹啊,我前段时间被人揍了,今天去找场子,人没找着,却遇到一群小相公。。。。。。爹,我被一群小相公打了,我还把他们带回来了,就在门外头!”
赵驰越想越不对劲,头也越疼,但还是按记忆说了出来,还指着门外说道。
赵志皋眉头皱得更深了,顺着手指往外一看,一群手持棍棒的家仆打手,目光略显呆滞地杵在门外,没进来。
“那帮人?”
赵驰这会祝由术的劲还没完全过去,瞅着外面的壮汉还是小相公的模样,冲着他爹点头“对,就是他们!”
“那特么是小相公?”
赵志皋一拍桌子“混账玩意,不知廉耻,这么大年纪,不结婚生子,却喜好男色!还一天到晚嫖什么小相公,我看你是嫖得魔怔了!来人啊,把少爷拉下去打,打醒为止!”
左右上来几名护卫领命,把赵驰拉了下去。
这一天,许多住在内城的朝臣都听见,赵辅府上响起了杀猪般的惨叫,一直到快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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