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遭雷击,双腿如同灌了铅般。
我杵在翟家的大门前,仿佛一个可笑的外人,看着他们一家人亲热的模样。
翟浩闻言眉开眼笑,在翟茵茵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爸爸也想你了,今晚爸爸陪你玩游戏好不好?你想玩大富翁,还是跳棋呢?”
“都行。”翟茵茵应道。
翟浩转过头看向我,脸上的笑意未减,轻声细语道:“思影,要不就让茵茵在我这儿多住几天吧。等她想回去的时候,我再亲自把她送回去。”
我真是佩服他,任何时候都能够伪装成温柔的绅士。
我们都快闹上法庭了,他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对我笑?
“就是,我也好久没见茵茵了,我也怪想茵茵的。”
宋小真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笑着跟茵茵打招呼,她的肚子似乎又大了一些。
我冷笑了一声,女儿在,我不想和她吵,不想让女儿看见这种恶心的画面。
“茵茵想回来时,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她。”
我说完,无比心酸地转身往电梯口走。
“砰!”
身后,防盗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我站在电梯口,看着显示屏里上上下下的数字,我努力调整着呼吸,想要弄明白女儿为什么这样对我?
可我想不出任何理由来。
翟茵茵仿佛没有心,她或许真的继承了翟浩无情无义的基因。
当下我不想回家,可我没有另外的地方可去。
不知不觉间,我开车来到了公司。
周末公司没有几个人,只有一些临时加班的同事。
“卢姐,你怎么来了?”有人跟我打招呼。
我保持着微笑,故作镇定地说:“我来拿份文件,你们忙。”
我快步走进了办公室,反手锁上了门,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椅上,看着桌子上的相框出神。
过去我的办公桌上放的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决定和翟浩离婚之后,我便换成了我和女儿两个人的。照片上的人越来越少,我很害怕,有朝一日相框里的主角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我用抽纸赶紧擦掉,告诉自己不能哭。
卢思影,你前不久才发过誓,说好了今后都要痛快的活着,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对,我不能哭!
我一张张抽着纸巾,不停擦拭着眼泪。
最后整整一包纸巾都用光了,我打开抽屉拿新的,发现了藏在抽屉里的那盒心形饼干。
黎睿霆之前在米兰度假村亲手做给我的,我当时只吃了一块,后来就一直放在了抽屉里。
也不知道坏没坏?
我打开了盖子,粉色的草莓饼干完好的躺在盒子里。
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种说法。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食,身体里会分泌出多巴胺,这种成分会让人感到快乐。
当时我还笑话说这是甜品店老板编出来收智商税的,可是此刻,我却特别希望这种说法是真的。
我现在极度需要多巴胺与快乐。
我将一块饼干塞进了嘴里,细细咀嚼之后,甜腻的感觉进入胃里,仿佛真有片刻的满足。
我又吃了第二块、第三块……
最后吃完了整盒的饼干之后,我忽然发现盒子底部有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纸条。
遒劲的字体书写着四个小字。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