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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马贵羞愧万分,没想到自己自恃的武艺,在对方面前却连一招都走不过去。
于是,彻底清醒过来之后单膝跪地,朝着陈秋垂下头颅:“甘肃总兵马爌之子马贵,日后但凭道长差遣。”
没想到,马贵这个名字居然是对方的真名,而且真的是出自将门。
甘肃总兵官马爌,就算在崇祯耳中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所以他惊问道:“你是甘肃总兵马爌之子?不是说,马总兵全家,全族,皆已殉国了?”
陈秋把眼前的马贵给扶起,然后也说:“我也很好奇,崇祯十六年十二月,马总兵城破战死而亡,到底生何事,让你堂堂将门之子,居然隐姓埋名在这闯军之中?”
崇祯心里有个怀疑,一时嘴快便说了出来。
“莫不是马总兵战死,亦是假的?”
马贵怒视崇祯:“住口,我父,我族皆为国尽忠,声誉岂能容你玷污。
我曾祖马芳,祖父马林,到我父母兄弟,皆为国尽忠而战死,到了你等腌臜口中,竟如此折辱于我父。
拔出你的刀,我空手,咱俩拼死一搏,死者无怨,鼠辈可敢?”
崇祯错愕,老朱家人生性多疑,特别是当了皇帝的人。
但是,以前他们多疑,还只是把自己的疑心摆在肚子里,可能现在是离开紫禁城时间长了,又或者是有了陈秋的庇护,让他心大了些许,竟然说出了几句不过脑子的话!
“若是马贵真愿意从了李闯,怕也不会隐姓埋名,所以其中必有隐情!
不知事情缘由,如此武断得出结论,使为君者之失!
知错能改,亡羊补牢,皆为时不晚!
给马贵道个歉吧!
你错怪他的父辈了!”
陈秋的话很淡,但却有着斩钉截铁的语气。
崇祯只好放下架子,朝马贵拱手道歉:“马兄弟,一时有所失言,万望海涵!”
既然眼前的道长开口,眼前的披甲带刀汉子也致了歉,马贵觉得自己在纠缠不清,就失了体面。
他没听清眼前这个道长口中所说,为君者之失,眼前他也只当此人是道长麾下之兵马罢了。
于是哼了一声:“下回莫要拿先人名声做此等玩笑,那是拿命换回来的!”
崇祯只好笑着回了他一句:“一时失言,下次不会了!”
陈秋等马贵的气逐渐消散下去了才问起他:“那你是如何到了李闯军中,并且还混到了车夫的位置?”
一听到问这个,本不想回答,可惜此前他打输了,有言在先要听眼前的道长差遣。
既然是差遣,问句话应当也算。
于是他便打算从头说起。
“当初,贼兵来势汹汹,家父以及军中弟兄,我与几个兄长也在城头上拼死抵抗。
哪怕城中其实兵将并不算太多,但抵挡闯军,还算是颇为尽心尽力,闯军竟不得进一步。
当时天气不好,滴水成冰。
看着闯军在风雪中溶雪筑坡时,家父便知大势已去。
但马家世受皇恩,怎可轻易投敌。
于是便决定战死在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