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五百五十九天,一年六个月零十九天……
她感觉浑身好冷好冷,如掉进了一个冰窖,她的牙齿都冷得在打颤。
“如玉!”
晕过去前,她好像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人。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的手上已经输上了液。
他穿着一身军装,外面套了一件黑色毛呢大衣。
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在灯光下依然熠熠生辉,在一起六年了吧!
她依然爱看这张好看的脸,爱到无法自拔。
见他醒来,沈文皱起眉头,黑眸里是翻江倒海的怒气。
他冷着声音说“如玉,若是你想见我,你便给我打电话。
或者写信,拍电报也行,你为何非要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逼我来呢?”
见她一幅死气沉沉的病态模样,他不忍继续指责她。
只是坐在床边抿了抿嘴瞪着她,眼里却是控制不住得心疼与爱怜。
她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他看,她的眼神里有依恋,有不舍,也有伤痛。
她举起那只没有输液的手想摸一摸他的脸颊,可无论如何她的手都使不上劲来。
沈文懂她的意思,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
她的手特别凉,凉得他的心里一痛。
许久,她才开口道“知文,好久没见到你了。你好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鼻头一酸,眼前控制不住下雨。
他酸涩的用手轻轻拂去她的泪水,然后柔声说“如玉,若是你想见我,你可以说。我会来……”
他顿了顿,又说“或者你想要我做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说。
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但是,以后别再伤害自己了可以吗?”
柳如玉听到她说的话,暗沉无光的眼神一亮,她努力弯起嘴角笑着说“真的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因为烧,她的嘴唇都已经干裂了。
笑起来便更加开裂,这个笑却是比哭都难看。
沈文点了点头说“只要合理,只要我办得到,我就都能为你做。”
“是吗?”柳如玉幽幽地开口。
“是。”沈文肯定的点点头。
柳如玉苦涩的笑了,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良久才低声说“那今天晚上留下来好吗?陪我睡一晚上。”
沈文蹙了蹙眉,怔怔地看着柳如玉,然后他握了握拳,似是在做思想斗争。
安静了好久好久,久到柳如玉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她其实知道结果的,他要成婚了,所以他不会再要自己了。
若不是知道他要成婚了,她也不会用这种廉价的方式逼他来见自己。
“好,我留下来。”当柳如玉觉得沈文不可能同意她的要求的时候。
沈文像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半天才说出来这句话。
输完液后,柳如玉坚持要小芸扶她去洗个澡。
她拖着浑身软的病躯去洗好了澡,换上了他最喜欢的素色中式短褂长裙。
她还给自己画了个妆,因为她的脸色确实太难看了。
晚上。
沈文磨蹭了半天才穿着衬衣长裤在柳如玉旁边躺了下来,他甚至连皮带都没有解。
说来也是可笑。
他与柳如玉在一起六年了,曾经同床共枕过几年。
但现在他连面对她都害怕,何况是再次睡到她的枕边。
他紧张的握紧自己的手,尽量身体跟她保持着距离。
他不敢再碰她,也不想再碰,他现在只想她能放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