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心中一喜,被荣锦月气得闷的情绪一扫而空,大笑着把女儿抱起来“还是我家绵绵最疼我。”
“娘亲给爹爹熬药,娘亲也疼爹爹。”
宣平侯意外的看了何氏一眼“那药,是夫人亲手熬的?”
该死的沈管家问的不说?
沈管家接收到宣平侯责怪的眼神,连忙道“夫人说,这等小事不用告诉侯爷。”
宣平侯心里暖暖的,他的夫人就是这般,做了好事也不愿将功劳揽上身,她只会默默的对夫君好,不求夫君回报。
现在,她的女儿绵绵也像足了夫人,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
有妻女如此,夫复何求?
蒋氏乐得看他们一家其乐融融,故意打趣荣锦绣道“哎呀!爹爹病了就有乖乖亲手炖冰糖雪梨,以后祖母病了,不知道乖乖会不会炖汤给祖母喝哟!”
荣锦绣扑腾着从宣平侯怀里下来,猛得扑进蒋氏怀里,声音中带着哭腔道“祖母长命百岁,福寿安康,祖母永远都不会生病的。”
前世,祖母在薛灵香进门后没两年便病逝了。
那时候她还小,根本不懂死亡的含义,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康健的祖母,会那么早的病亡?
后来她调查荣锦月的时候,才牵扯出这桩陈年往事。
有人给祖母下了毒。
下毒之人是不是薛灵香母女,她还不知道,因为前世她还未查出下毒之人,就已经被害死了。
这一世,她定会保祖母平安的。
那个时候……若是疼她宠她的祖母还在,她和娘亲绝不会走到彼此心寒的地步,祖母定会帮她的。
娘亲在侯府,也不会孤立无援,寸步难行,与爹爹离心断情。
她此时落泪,是真心实意,无半点伪装。
蒋氏被她的眼泪吓了一跳,但心里又觉熨帖。
她这个孙女,没白疼啊!
“乖乖,快别哭了,都是祖母不好,伤了我家乖乖的心。”
蒋氏抱着荣锦绣,“哦呦哦呦”的哄着。
今儿累了大半天了,对付薛灵香和痛打荣锦月都耗费了荣锦绣许多精力。
她心智成熟,奈何身体仍是幼童。
在蒋氏的摇晃安抚中,竟抽泣着睡了过去。
何氏欲将她抱回雍和堂,蒋氏却道“这天儿越来越热了,抱来抱去的别晒着乖乖,就让她在这儿睡吧!”
蒋氏疼荣锦绣疼得跟心肝宝贝似的,何氏自然乐见其成,只说道“那我未时再让叶嬷嬷接绵绵过去帮我看账本。”
“看账本?”
蒋氏将荣锦绣交给碧霞,碧霞轻柔的抱着大小姐,放进了梨花橱里的拔步床。
何氏收回放在女儿身上的眼神,才点点头道“母亲不知,几个月前侯爷送绵绵去了族学,没想到这孩子是个天纵奇才,就连宫里出来的那位段嬷嬷和钱先生也赞不绝口,绵绵用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从族学结课了,她知道大夫说我不能劳累,每日都在雍和堂替我看账本,竟也处理得井井有条,一次错都不曾有过。”
这可真是奇了!
蒋氏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见过的聪慧女子多了,但也从来没听说过,谁家的姑娘这么小的年纪,就精通管家看账的本领的。
蒋氏想着上午周氏那副市侩的嘴脸,心里隐隐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