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坠冰窖。
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有一瞬间,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我有时候确实会猜测,他们之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都被一次次否认。
饶是没有血缘关系,可说出去,一个是傅氏少爷,一个是傅家小姐,到底算是名义上的姐弟。
而且,又各自结婚了。
傅祁川那么一个天之骄子,不可能做这么荒唐的事。
可是,不远处,傅祁川眼角猩红地将傅衿安抵在墙边,讥讽冷厉的声音明明白白地响起。
“为我离婚?当初选择另嫁他人的是你,现在哪里来的资格要求我?!”
“我……”
连番的质问,叫傅衿安哑口无言,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簌簌落下,双手无措地捏着傅祁川的衣角。
“我错了,阿川,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而且,我当年也是没有办法……”
“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难道不能离吗?”
傅衿安很是偏执,脸上满是难过,好像傅祁川说出否定的回答,她就会碎掉。
我意外她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这句话。
一点都没有插足者的不耻感。
傅祁川似被气笑了,咬牙切齿道:“婚姻对你而言是儿戏,对我来说不是!”
话落,举步要走。
傅衿安却死死抓着他的衣角,固执地不肯松手。
其实,我是知道傅祁川的力道的,只要他愿意,并非不能挣脱。
我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看了很久,心里明确地在期待一些东西。
期待他挣开。
期待他划清界限。
我们的婚姻尚有一线生机。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丢下一句话:“都是成年人了,犯蠢的话少说。”
展到这儿,应该告一段落了。
我倏然松了口气。
也没有了再继续窥探下去的兴致。
“你爱她吗?阿川,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爱她吗?!”
傅衿安像要糖吃的三岁小孩,不达目的不罢休,又抓住他的手臂。
我脚步一顿,心又悬到半空中。
还未回头,听见薄祁川情绪难辨的声音:“与你无关。”
“那你不爱我了吗?这总该与我有关了吧。”傅衿安问。
有那么一刻,我是佩服傅衿安这种不停追问的勇气的。
不久后我才知道,这不是勇气,而是有恃无恐。
令她有这种底气的东西,叫做偏爱。
是我不曾拥有过的。
傅祁川高大挺拔的身躯,猛地僵住,面上笼罩着一层寒霜。
他没回答,傅衿安也没放他走。
像极了苦情戏里的男女主。
他沉默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憋闷得要命,连呼吸也忘了。
“少夫人,我找了件您今年春天穿过的外套,快穿上吧,别着凉了。”
佣人抱着外套出来,隔得远,声音也提得高。
不远处,傅祁川掀眸就看了过来。
我下意识有一种窥破别人隐秘事的窘迫,可转念,又敛了下去。
该给一个解释的人,是他才对。
他甩开傅衿安就几个大步过来,声音与适才的冷厉截然不同,温和却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