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刃仇人的感觉别提有多痛快,北染占了烟罗的寝宫,换上一袭盛装,坐在魔宫主殿内那把高高的华椅上,看着下方臣服于她的一干魔众,嘴角浮笑。
可她越笑,下面的人就怕得越厉害,至今时今日,老魔君和公主的尸身已在魔界中心那座最高的城楼上挂了七日之久,腐烂臭的味道散去了数米之远,熏得周边魔众无法正常饮食作息,但北染却还没有将他们放下来的意思,势要让整个魔界的人看见他们横死的惨状。
而她不说,也没人敢提,北染上任的几日来,总是阴晴不定,每日死在她手上的人不占少数,魔族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做错半点事,下一个被活扒了皮挂在城楼上的就是自己。
此番是她夺了魔君之位以来,第一次召集群臣来大殿议事,这种场合,原本应当群臣进言,君王听政,可场上却是鸦雀无声,没人敢出一点声音。北染也不恼,相反,这样的结果她尤为满意,看来,她这威立得还不错,当下之人均惧怕她。
于是,她自己起头开始了这场政议“诸位都是聪明人,今日召大家来,想必你们心里也清楚是为了什么,旧朝不再,今后的魔族由我做主,自古君王帝位能者居之,若谁不服,尽管来战。”
自然没有人敢不服,她话音一落,堂下立刻响起了齐展的回应“我等愿听魔君差遣。”
北染展眉一笑“很好。既如此,我们便开始正事。”
“我初来乍到,对宫中事务尚不熟识,若想魔族辉煌更胜从前,这诸多琐碎之事还得各位多多帮衬提点。”
“不日前的一战致使我族伤亡惨重,多地损毁,各处百废待兴,今各方皆已稳定,这安抚逝者家属、修整王都一事你们谁愿替我操持?”
片刻后,堂下有一人道“回魔君,此前宫中内政皆是由我打理,如若不弃,我愿替魔君分忧。”
北染从椅上站起,拍手道“好,那此事就交由你了,事毕,本君重重有赏。”
因着先前几日的或威胁恐吓,或小施甜头,今日初次会面群臣,效果还算不错,比她预想的要好,看来今后统一魔族、使上下一心指日可待。
说完宫中大事,有一臣提出了异议“君上,臣认为,此番魔族建立新朝,新君上位,于整个六界来说都是一场轰动,虽前魔君与其家眷已除,但不免有遗下的旧部,臣担心,这些人会上报天界请来救兵,对君上不利,为了大局着想,还请君上早作打算。”
北染看着说话那人,心想,他的胆子还真是大,竟敢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也不怕她杀了他。
转而,她微勾了一下唇角,对这人生出了一丝欣赏,他说的话虽让人听了多少会有一丝不快,但却句句是真,且委实是在为她这个新君着想。若那些不服于她的旧部真搬来救兵,天兵来攻打的可不就是她吗,这实为一件心腹患事。
但当下,她并未言明如何处理这事,只淡淡道“卿所言有理,本君自会认真思量。今日朝会就到这里,无事可退下。”
那些大臣虽表面看似平平静静,但实则内心慌得如小鹿乱撞,一听散会,立马三五成群的走了,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倒是那个进言道担忧天兵来袭的大臣走得极慢。他看着座上正闭目养神的北染,踟蹰了好久才离开。
北染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合着眼,脑子里一片混沌,她已经好长时间没睡过一顿安稳觉。数日前,她被烟罗生挖心脏扔进炼妖炉,也是那时,她才真正知道了什么叫人间地狱。
容量堪比一间大殿的炼妖炉中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妖怪,个个凶残无比,任其对方是何妖物,见到就吃,弱肉强食。慢慢的,法力低微的小妖被尽数吃光,炉中便就只剩下了那些可怕的大妖,而后大妖之间又开始相互蚕食吞噬,最终化对方的身体与自己融为一体,吸收对方的法力招式为己用。
除此之外,烟罗还会隔三差五的往里投放毒物,或是扔去一些剧毒的蜈蚣蝎子,或是直接在里倒上几桶毒药,凶猛的妖怪吃了,有的兽性大变得更为厉害,有的身体则开始变异,最终长成一些认不出形体的丑陋怪物。
故而在里面,三头四尾的野猪、长着翅膀的兔子、浑身倒刺的毒蛇比比皆是,在里待得久了,心性恐会被同化,认为那些才是正常生物的长相。北染被扔进去时,里面便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完全再看不见正常生物的影子,有的只是一些嗜血好杀的怪物。
她的进入,无疑是给了那些饿到失去理智的怪物们一个生的希望,它们虎视眈眈的看着她,炉门刚一关上,它们就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一个个将那些怪物杀死,将它们吞噬,吸收了它们的力量,最后破炉而出。
她脑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大堆张着血口的怪物涌到她身前,尖牙撕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痛到无法呼吸。原本她必死无疑,但事情竟有了反转,濒临死亡之时,她的身体不知从何爆出一阵强到令她自己都颇感震惊的力量,就是这股力量带着她斩杀炉中妖魔,蚕食尽它们的身体,最终将自己变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破炉之后,她大仇得报,快意于对力量的满足之时,她又不得不承受另一种痛苦。因她吞并的怪物过多,它们身上的怨气煞气也都一并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清醒之时尚且还好,可一旦入眠,各般怪物的嚎叫之声便在她脑中炸裂开来,日日夜夜哭叫不停。
北染从椅上转醒,双色瞳孔中均泛了一样的恐惧之色,她平下心气,大步迈下座椅,往殿门外去。
竟不知,那个唯一在大殿上主动进言的人居然还在殿外未曾离去。因印象深刻,北染一眼便认出了他,上前道“怎么还没走?”
那人朝她颔敬礼,然后道“君上真的不考虑一下加强边界布防一事?天兵袭来,不是小事。”
北染看了他一眼“不用你操心,我自有打算。”
那人道“如此便好,臣先退下。”
他正要走,北染又道“你是我来这之后第一个关心我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前岸。”
北染道“好,我记下了,你走吧。”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她自然知道自己弑君夺位一事会引各界不满,这个前岸说的话是必然的结果,恐怕这么些天过去,消息灵通的早就对此事知无不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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