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颇不自在地道“我看你身子不太好,怕你遇上什么危险……你没事就好。”
闻言,容烨露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容,“能让傅小姐为我担心的话,遇上点什么倒也不足为惧了。”
傅晏清只当他脑子又在抽,不接他的话,“不是说回去吗?走吧,我送你。”
说完,她便上前去解树干上的马绳。
容烨看着她的动作,自地让开了位置,笑了笑,“不了,你先回吧。”
傅晏清狐疑地回过头看他,“你这副样子能自己回去?不会半路上晕倒吧?”
容烨露出个委屈巴巴的表情,“还是算了吧,若再传出什么谣言,你又要说我陷害你了。”
傅晏清囧,“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真的没问题吗?”
容烨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形象受到了侮辱,立马站直了身子,“没问题,别说回城,你让我再爬十座山都没问题!”
傅晏清不相信地上下打量他一眼,忽然想起男人这种生物差不多都有“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属性,便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行吧,那我走了?”
容烨笑着点点头。
傅晏清翻身上马,临走时又看了眼容烨,见此人确实只是气虚,没什么其他大问题后,才放心离开。
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转身的一霎那,原本站的笔直的容烨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一般,终于站不住,往后退了几步,无力地靠在树干上。
容烨仰着头,将已涌到喉头的甜腥咽下,后背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筋骨止不住地抽搐,他却露出一个笑容,安静的、温和的,不似先前那般灿烂夺目。
“这些人……真够大手笔的……”
傅晏清回到王府时,一个低着头、跑得飞快的侍女猛地撞到了她身上,她脑子里还在想事情,一不留神,被人撞了个正着。
没等傅晏清说什么,那侍女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边磕头边道“小姐恕罪,奴婢该死,奴婢不长眼冲撞了小姐,奴婢该死。”
所谓语言的艺术,就是一边说着自己“该死”,一边又求着对方“恕罪”,好似在说,我都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不能恕罪,理所难容。
傅晏清没心情陪着这些人玩心理战,便直接问道“你是哪个院的?行事怎么如此莽撞?”
她这架子端的十足,愣是把那小侍女吓得抖,“奴婢是西苑的侍女,大……堂小姐她近几日来,高烧不退,今日奴婢给小姐喂药时,她一口也喝不下,竟还晕了过去,奴婢着急去请大夫,冲撞了大小姐,还请大小姐恕罪。”
傅笈病了?
傅晏清挑了挑眉,怪不得这些日子都没见她和她母亲出来蹦哒,她还以为是被教训了一顿安分了,谁知是病了,无暇旁顾,而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好歹也是堂亲,一条人命摆在那里,傅晏清也不好苛责,挥了挥手,便让那小侍女离去了。
一个小插曲也就这么过去了,傅晏清也没放在心上,径直回了离清阁。
按照傅晏清的吩咐,枯雨已经挖了一坛梅酒出来,就摆在院中树下的石桌上。
傅晏清看着那棵花已落尽的垂枝樱,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里,原来真的是她的家啊。
直到枯雨走到她身边,叫了她一声后,她才回过神来。
枯雨道“小姐,您不在府中的时候,老王爷来过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