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是,他会的。”
“阿梨……”
訾尽欢一言不,起身出门,被万俟君酌拉住:“别去。”
“再过不久,便要到簪花节了吧,只是今年,天气不好,大雪不止,也不知道簪花节时百花能否盛开?”
“簪花节前我们一定能回雪国。”
“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有话想和你说。”
万俟君酌跟在她身后出门。
訾尽欢戴着面纱与他四处闲逛,走着走着来到城外一处人烟稀少的庙宇。
庙内香火不旺,只有名僧人正在打扫院落,见有人到访,便微微行礼,继续扫地。
“君酌。”
“嗯。”
“政一和念一不同,念一像我,善解人意,善懂人心,能看清局势,唯一不足的是,太懂得他人的苦,以至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念一外表活泼,其实尤为敏感,她很小的时候就问过我是不是很讨厌她的父皇?”
“那你如何回答?”
“我说是,谎言对她来说,没什么意义,倒不如说实话。雪国的事在宫中算是禁忌,念一会私下找真相,越掘真相,越理解自己的母亲,便越无法在父母中做出选择。我希望这辈子我没能得到的自由,她能得到。”
“你希望我做什么?”
“带她回雪国。”
“好。”
“政一有点像他父亲,固执己见,对天景帝崇拜非常,向往像父亲一样,建功立业,名垂千古。从小我就没能陪在他身边悉心教导,他怨我,也不过是想要博得母亲的关注罢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这场骗局也许是政一伙同天景帝共同做局。”
“你既然知道政一并非受害者,为何还要回去?”
“如果我不回去,按着天景帝的性子,骗局会死局。”
“非如此不可以吗?”
“非如此不可。”
“如果我执意不许呢?”
訾尽欢似笑非笑:“庙里的许愿树一向灵验,不如许个愿吧。”
二人正站在一棵大树下,树上挂满心愿牌,上面记载着世人对美好事物的期许。
万俟君酌站在树下,翻过一个个心愿牌,人们的心愿,不外乎是平安顺遂,生活和乐之类。
訾尽欢写完心愿牌小心翼翼地挂上树枝,上面赫然写着:
来世相约。
万俟君酌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
“许个愿吧。”訾尽欢示意他闭上眼睛,虔诚祷告。
只见他听话地双手合十,祈求道:“君酌此生所求不多,不求岁月长久,只求朝夕为伴。”
訾尽欢一早便睁开眼睛,盯了他好一阵子。
庙宇之内,清风徐徐,僧人仍旧在扫地。
忽然一阵大风吹过,树上的心愿牌敲打在一起,将喧闹声随风带走。
万俟君酌睁开眼睛,除了风,她什么都没留下。